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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痛苦、迷茫、恐惧……无数情绪在她眼底翻涌、冲撞,几乎要将梁雅单薄的身躯撕裂。她唇瓣翕动,字句哽在喉间,一只无形巨手扼住咽喉,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胡九通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梁雅身上打了个转,捕捉到她神色间的剧变,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也变得格外沉重:“梁汉廷通敌叛国一案,虽是朝廷钦定,铁证如山……不过……”他刻意拉长了音调,每一个字都透着难言的深意,“……这桩旧案,疑窦丛生。当年负责审理此案的关键人物,近些年皆离奇暴毙,死状可怖。如今看来,这桩旧案,恐怕远非表面那么简单。”
这话如滚油泼入冷水,瞬间引爆了驿站内压抑的气氛!
先前还缩在一旁、惊魂未定的乔谷,此刻猛地站起身,文弱书生的气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记腔激愤,脸红脖子粗。他指着角落的黑影,声音因激动而劈叉:“胡说八道!梁大人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整个云州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说他通敌叛国,定是遭了奸人陷害!我乔谷虽是一介穷书生,但也分得清善恶忠奸!打死我也不信梁大人会是叛国贼!”
他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为梁汉廷鸣不平。
一直沉默寡言,近乎隐形的书童乔三,似乎也被主子乔谷的情绪感染,亦或是被勾起了某些记忆,也忍不住瓮声瓮气地开口:“这位……这位官爷,俺……俺以前就是云州城的。梁大人在的时侯,真是个好官呐。城里的穷苦百姓,哪个没受过他的恩惠?”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辛酸,“当年梁大人被冤枉下狱,云州城的老百姓都不服,几万人联名写血书去京城告御状,可……可那顶个屁用啊……”
乔三朴实的话语,似乎更增添了梁汉廷冤案的可信度。
陈正始终冷眼旁观,将一切尽收眼底。这伙所谓的“好心人”,举止间的刻意与表演痕迹已然昭然若揭。他注意到乔谷言辞激昂时,眼底深处那抹未及掩饰的狡黠;而那乔三看似朴实的辩护,情绪波动间也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气息。
更关键的是,寻常人头顶三寸处,皆有七星之气护持神魂,纵有强弱,不至全无。但这几人身上,却空空荡荡,不见丝毫灵光——这哪里是忠义之士,分明是一群妖魔粉墨登场,意图骗取梁雅的信任。而那梁汉廷之“鬼”,更像是整场骗局的核心饵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