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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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花在雷神庙醒来时,周道士正在为她包扎手臂的伤口。殿外的雨停了,雷神像前摆着个青瓷碗,正是陈三虎屋里的那个。
你昨夜去了桥洞道士递来温好的姜汤,幸亏雷神护佑,否则你就被塌下来的石头砸中了。
碗底沉着片指甲,李桂花认出是陈三虎的。想起昨晚的场景,她浑身发抖——当桥洞坍塌时,是陈三虎用身体护住了她,而他自己的另一条腿,被碎石砸得血肉模糊。
道长远望,虎子他……
雷劫第四道,断其左臂。周道士指向殿外,陈大柱和陈二玲正跪在台阶上,浑身湿透,他们也来了,说是梦见雷神拿鞭子抽他们。
陈大柱的断指处缠着渗血的纱布,陈二玲的头发被火烧得参差不齐。两人看见母亲,竟同时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响。
娘,我们错了……陈大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你去雷神面前说说情,别再劈我们了……
李桂花摸着腕间的烟疤,想起陈三虎被抬上救护车时,眼里竟有了愧疚。她转头看向雷神像,突然发现神像手中的金鞭上,缠着三根红绳,正是她给三个子女小时候系的平安绳。
大柱,二玲,你们还记得小时候,雷雨天躲在娘怀里听故事吗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线,娘给你们讲雷神的传说,你们总说,长大了要给娘遮风挡雨。
陈二玲突然尖叫,指着雷神像。众人转头,看见神像的眼角竟淌下血泪,落在供桌上的《孝经天罚录》上,将忤逆者,死的死字,晕染成改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