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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刘义隆在御书房召见殷景仁。案几上摊着密密麻麻的军情奏报,烛火摇曳间,君臣二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住淮南防线。殷景仁展开地图,手指划过寿春,檀道济虽请战,但此人功高震主,若再让他掌兵……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原来是太子刘劭带着侍卫闯宫,他跪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儿臣愿领军北上,收复失地,重振我大宋声威！刘义隆望着儿子年轻气盛的脸庞,想起自己初登基时的豪情壮志,心中五味杂陈。
你可知兵凶战危刘义隆声音疲惫,当年先帝北伐,何等威风,最终……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挥了挥手,退下吧,容朕再想想。刘劭退去后,刘义隆独自坐到天明,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灰白的鬓角,竟比昨夜又多了几分霜色。
在北魏军营中,叔孙建正在筹备新一轮攻势。他望着黄河对岸的宋军营地,对副将说：刘义隆生性多疑,此时必定在朝中内耗。我们只需再攻下虎牢,便可饮马长江！探马来报,称宋军粮草已断,士兵每日只能分到半碗稀粥。叔孙建大笑：天助我也！明日一早,全力攻城！
虎牢关下,喊杀声震天。守将杜骥望着城墙上越来越少的守军,咬了咬牙,将皇帝御赐的玉佩系在腰间——这是他最后的护身符。告诉弟兄们,援军就快到了！他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却带着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抖。当魏军的云梯第三次搭上城墙时,杜骥抽出佩剑,带着最后的亲兵冲向敌阵。
消息传到建康,刘义隆终于做出决定。他下诏命檀道济率部北上,但同时又派心腹将领王仲德为监军,暗中监视檀道济一举一动。诏书送到檀府时,这位老将正在擦拭佩剑,听到旨意后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淡淡说了句：备马。
而在上邽,赫连定与西秦的决战进入白热化。大夏军虽勇猛,但寡不敌众,渐渐陷入颓势。赫连定杀红了眼,战袍上的血迹混着汗水,模糊了他的面容。当西秦军的箭矢如雨般袭来时,他突然想起刘宋的盟约——若刘义隆能如约出兵,今日战局或许会截然不同。
陛下！快走！亲卫们用身体组成人墙。赫连定望着满地尸体,突然调转马头,朝着西方狂奔。他知道,只要活着,就还有翻盘的机会。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
刘义隆站在建康城头,望着北方的天空。那里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传来。他突然想起儿时父亲刘裕带他骑马的场景,那时的天空湛蓝如洗,马蹄扬起的风里满是自由的味道。而如今,他坐拥天下,却连一场胜仗都难求。
传旨,大赦天下。他转身对宦官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再派人去北方,看看能不能与北魏议和……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暴雨倾盆而下,浇透了他的龙袍。这场雨,不知是苍天垂泪,还是为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作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