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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四月末的晚自习总伴着蛙鸣。江以安推开数学组办公室的门时,碎玻璃的脆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鹭。叶小漫正蹲在地上捡拾教案残片,发绳松垮地坠在肩头,后颈处有道刺目的红痕。别用手！他冲过去夺下沾血的玻璃碴,少女的眼泪突然砸在袖口。
教导主任的茶杯碎片里泡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穿碎花裙的女人眉眼与叶小漫有七分相似。那天晚上他们翻出围墙,沿着通江河走了很久。对岸烧烤摊的烟火气混着江水腥味飘来,叶小漫手腕上的银铃铛在黑暗里响得急促：他说我烧了他下酒的花生米。
江以安摸到裤兜里的创可贴,包装上的小熊图案被汗水浸软。他想起三个月前防空洞里的桂花醪糟,那时叶小漫虎口的伤痕也是这样蜿蜒如河。你看,少女忽然指向河滩,月光下成片的蒲公英正在夜风中舒展绒球,像不像你头发沾到的那朵他们并排躺在鹅卵石滩上,北斗七星倒映在江以安的镜片里。叶小漫轻声背诵《赤壁赋》,背到寄蜉蝣于天地时突然哽咽。江以安摸出草稿纸,就着月光画了只撑伞的熊猫,伞面上歪歪扭扭写着叶小漫保护协会。
高考前三十天的晚自习,暴雨浇灭了整个县城的电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江以安摸黑冲向高一教学楼。应急通道的绿光里,他看见叶小漫举着蜡烛站在楼梯转角,火光将她的影子拉长贴在公告栏上。我在帮陈老师誊写模拟考成绩。她晃了晃手里的蜡烛,蜡油滴在月考排名表上,正好模糊了江以安的名字。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烛光映出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他们在物理实验室偷了两盏酒精灯,蓝紫色火焰在培养皿里跳动。叶小漫的错题本摊在实验台上,江以安画的熊猫家族从页脚一直蔓延到元素周期表。这道电磁感应题......江以安的讲解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雨水从生锈的窗框渗进来,打湿了叶小漫的英语作文纸。她慌忙去抢救,稿纸上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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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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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riter的墨迹已经晕成蓝色的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