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7/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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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羊羊感情深厚,彼时的我们,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可无奈囊中羞涩,买车一事遥不可及,去她家,只能选择公交车这一交通工具。同行的还有三个挚友,两女一男,他们听闻我要去女友老家,也按捺不住心中对乡野风光的向往,决定一同前往。
出发前,我精心准备着礼物。烟酒、水果,还有一些滋补品,零零总总加起来,花了五百来块钱。考虑到农村妇女对化妆品使用较少,我们便没在这上面花费心思。我的朋友们也各自挑选了心意之礼。怀揣着礼物,我们一路欢声笑语。而我,内心对羊羊的老家充满了向往,一想到即将见到她的父母,紧张、害怕与期待的情绪如乱麻般交织在一起。羊羊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她一路紧紧拉着我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像是在无声地安慰我。她轻声说：别担心,我爸妈人可好了,很好说话,特别慈祥开明。
我们来到公交站,买好票后登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驶向那条泥泞不堪的道路。一路颠簸,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颠出来。每一次车身的摇晃,都像是命运在不经意间的戏谑。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抵达。羊羊的老家名为燕山,这个名字的由来颇为有趣。村后的山顶上,有一块浑然天成的巨石,形状酷似一只振翅欲飞的燕子,没有丝毫人工雕刻的痕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着实令人惊叹。
下了车,我们踏上一条由大石头拼接而成的山间小路。小路在茂密的丛林中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沉睡的巨蟒。行走其间,清新的山间空气沁人心脾,仿佛能将心中的尘埃一一拂去,整个人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舒畅。羊羊告诉我们,路上的这些石头,都是她小时候看着村里的叔叔伯伯、爷爷奶奶们,从附近的河里一块一块费力抬上来,精心打磨后铺设而成的。听闻此,我们不禁对这个村子的勤劳质朴深感敬佩。
穿过这条充满故事的小路,走出林子,眼前出现了一片稻田。田里的水稻正值开花时节,微风拂过,稻穗轻轻摇曳,仿佛在低声诉说着生命的律动。无数采蜜的蜜蜂在花丛间忙碌穿梭,嗡嗡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在城市的喧嚣中久居,乍然来到这宁静的乡野,内心的执念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放下。
穿过这片生机勃勃的田野,便来到了村口。村口有一棵巨大的野梨树,它的直径至少有两米,枝繁叶茂,没有一丝枯萎的迹象。站在树底下,抬头仰望,那磅礴大气之感扑面而来,仿佛能感受到它旺盛的生命力在蓬勃跳动。梨树前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庙宇不大,似乎是由整块石头雕刻而成。庙里供奉着土地公与土地婆,这两尊常见的神祇,在岁月的流转中,静静地守护着这个村庄。庙门口摆放着一张供桌,桌上还残留着些许水果,供桌下有明显的烧纸烧香痕迹,看来每逢初一十五,村里的人都会来此虔诚祭拜,痕迹尚新,想必最近一次祭拜就在不久之前。我们也从携带的水果中拿出一些,恭敬地摆放在供桌上,拜了拜,随后便带着满心的期待,匆匆往羊羊家赶去。我想,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初见那棵梨树时的震撼,它就像一位沉默的老者,见证着村庄的岁月变迁。
一进村,村民们便热情地与我们打着招呼。我赶忙一一递烟,还不忘给每个跑过来的小孩发些糖果。羊羊家住在村子的右上方,步行大概需要十来分钟。当我们走到她家门前时,她的爸妈早已在门口等候,想来是有村里的小孩提前跑去报信了。一阵亲切的寒暄问候后,我们被迎进了家门。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羊羊的父母则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
不多时,丰盛的饭菜便摆满了一桌,农村常见的肉类几乎应有尽有。村里人的热情好客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只要有客人到访,他们总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那一晚,我们喝了不少酒,在欢声笑语与温馨的氛围中,渐渐有了困意。随后,我们被安排休息,当晚我和男同事睡在一起,两个女孩则去了羊羊叔叔家。
本以为会是一个宁静的夜晚,然而,凌晨一点左右,一阵突如其来的异样感将我从睡梦中扯出。我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脚,身体也被一股沉重的力量死死压住。起初,我以为是同睡的兄弟睡觉不老实,想要起身骂他几句。可当我试图开口时,却惊恐地发现,无论我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流声；无论我怎样拼尽全力地挣扎,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而此时,我的意识却格外清醒,那种无力感和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慌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的心。我拼命地大喊,手脚也使尽全身力气挣扎,仿佛与一股未知的黑暗力量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这样的挣扎持续了大概十分钟,终于,我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模糊的音符,与此同时,眼睛也在这一刻猛地睁开。醒来时,我浑身冷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转头看向旁边,同事睡得正沉,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终究还是没忍心叫醒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上完厕所后又躺回床上,可心中的余悸却久久无法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