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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结束后,矿区主任老黄递来一杯热茶,茶杯上印着安全生产四个红字,边缘磕掉了一块。小陈啊,老人望着巷道深处,我们这行就像在暗河里撑船,以前靠火把,现在靠你们的科技灯塔。他的袖口露出一道陈旧的伤疤,那是1998年矿难时被碎石划伤的,和陈默额角的疤痕几乎在同一位置。
回程的车上,陈默摸着手机里存着的老照片：1998年的事故现场,年轻的自己被抬上担架,老张的矿灯躺在废墟里,玻璃罩碎成蜘蛛网状。现在,那盏矿灯被修复后陈列在公司展厅,旁边是最新的矿瞳芯片,两种光芒跨越二十年时光,在玻璃展柜里交相辉映。
那年冬天,当陈默在国际矿山安全大会上展示水文探测技术时,一段视频让全场静默：在贵州某矿区,矿瞳提前三小时预警了隐伏溶洞的透水风险,一百二十七名矿工在机器人的引导下,沿着自动生成的逃生路线安全升井。视频最后,镜头扫过矿工们沾满煤灰的笑脸,他们举着写有谢谢的纸板,在矿灯下格外醒目。
第九章
代际之光（2027年夏）
陈默的办公室来了位特殊访客——十五岁的小雨,抱着她的机器人毕业设计。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母亲当年看他调试设备时的模样：爸爸,我想让'矿灯精灵'学会安慰害怕的矿工。
桌上的迷你机器人眨着仿生眼睛,扬声器里传出经过处理的童声：叔叔别担心,救援马上就到。陈默摸着女儿设计的毛绒外壳,突然想起自己十四岁下井时,在潮湿的巷道里偷偷抹眼泪的场景。那时要是有这样的小机器人,或许恐惧会少很多。
想法很好,但井下环境复杂,声音识别可能会受干扰。他调出矿瞳的环境音数据库,你需要让它能分辨不同的情绪频率,比如颤抖的声音、急促的呼吸。父女俩在实验室折腾了整个暑假,给矿灯精灵加装了生物电传感器,能通过矿工的心率和皮肤电阻变化,判断焦虑程度并自动调整安抚模式。
与此同时,矿瞳的海外项目也在推进。在智利的铜矿,当地矿工对这些银色的机械伙伴充满好奇,却也带着不信任。它们不会说西班牙语。智利项目经理卡洛斯耸耸肩,而且我们的矿工更相信圣像,而不是传感器。
陈默带着团队飞往圣地亚哥,在矿区教堂遇见正在祈祷的老矿工胡安。老人脖子上挂着圣母玛利亚的吊坠,手掌上的老茧比煤层还要粗糙。机器能救人,圣母也能。胡安笑着说,把陈默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但人心的恐惧,需要更温暖的东西来安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