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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蚀骨迷局
刑场的血腥味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绕着苏棠。当她被粗暴地丢进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马车时,后脑重重磕在木板上,眼前炸开无数金星。车轮碾过霍凛尸体的闷响混着马蹄声,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神经。在剧烈的颠簸中,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衣兜,触到了一个硬物——是枚刻着霍字的铜钥匙,边缘还沾着新鲜血迹,此刻正透过布料,将丝丝寒意渗进她的皮肤。
顾家大宅的地牢阴冷潮湿,寒气顺着石板缝渗入骨髓。苏棠蜷缩在铺满麦秸的角落,麦秸扎得她浑身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头顶缝隙漏下的月光成了她唯一的计时工具,当第七道月光照在墙面裂缝时,机关响动声打破了死寂。暗门开启的刹那,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林婉柔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仆人,推着一架破旧的轮椅。
轮椅上的老人瘦骨嶙峋,双眼紧闭,脖颈处插着的导流管渗出黑血——正是苏棠卧病在床的父亲。苏姐姐,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林婉柔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像淬了毒的蜜糖,苏伯父的药引,原本是千年人参。她用手帕捏起一颗发黑的药丸,在苏棠眼前晃了晃,不过从今天起,要换成这个了。说着,她示意仆人掰开老人的嘴,将药丸强行塞了进去,这可是用老鼠药和着香灰做的,是不是很有趣
苏棠只觉得眼前一黑,血液直冲头顶。她发疯般扑向轮椅,铁链却狠狠勒住她的脚踝,将她拽得重重摔在地上。粗糙的石板磨破了她的膝盖,钻心的疼痛比不上看着父亲剧烈抽搐的万分之一。老人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嘴角溢出黑血,而林婉柔就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
你这个疯子！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我疯林婉柔蹲下身,指尖挑起苏棠的下巴,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当年我母亲就是被你父亲逼得跳楼自杀！你们苏家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不过是血债血偿罢了。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狰狞的疤痕触目惊心,这道疤,是你父亲的打手留下的！你以为顾沉舟真的恨你他不过是借刀杀人,真正想毁掉苏家的人,是我！从你父亲派人羞辱我母亲那天起,我就发誓要让你们苏家付出代价！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苏棠猛地抬头,浑身浴血的霍凛撞开铁门冲了进来,手中短刀还在滴血。他的左眼缠着绷带,血水不断渗出,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每走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固执地挡在苏棠身前,声音沙哑却坚定：阿棠,走......
话未说完,一支弩箭穿透他的肩胛。苏棠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顾沉舟缓步走出阴影,手中的弩机还冒着青烟,脸上挂着残忍的笑：霍凛,你以为断了两根肋骨,瘸了一条腿,就能救人他抬手示意,四周涌出数十名黑衣杀手,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幽蓝——淬了剧毒。
霍凛突然笑起来,笑声震得伤口崩裂,鲜血顺着短刀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血泊：顾沉舟,你以为拿到霍家资产就高枕无忧了他猛地扯开衣襟,胸口密密麻麻的炸药引线刺得人眼疼,我在顾家每个码头都埋了火药,只要我心脏停止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