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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门突然吱呀打开一条缝,蓝裙子的衣角晃了晃,消失在黑暗里。小蓝叫站起身,擦干眼泪,走向衣柜。这一次,她不再害怕镜中的童谣或衣柜里的身影,因为她知道,那些都是小满留在世间的痕迹,是二十年来从未被熄灭的、想要被记住的渴望。
当她的手触到衣柜门时,蝉鸣突然停了,整个老宅陷入死寂。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记忆中衣柜里的拍门声,在午夜的寂静里,终于重叠成同一个节奏。
原来最恐怖的不是鬼,是被偷走的人生,和永远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纸钱燃烧的焦臭味混着晨露,在青槐巷口织成张灰扑扑的网。小蓝叫攥着桃核手链,看王婆用枯枝拨弄炭盆,火星子溅在她布满老茧的手背上,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小蓝叫的后颈——那里有颗米粒大的红痣,和小满涂鸦里的位置分毫不差。
姑娘来了。王婆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弹簧,你姑走前给我塞了串钱,说‘要是阿蓝来了,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她从围裙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五枚桃核,每颗都刻着歪扭的满字,和小蓝叫手腕上的那串一模一样。
小蓝叫刚要开口,王婆突然剧烈颤抖,枯枝当啷掉进炭盆,火星子窜上她的袖口。她手忙脚乱地拍打火苗,嘴里念叨着:1995年8月15日,天热得蝉都哑了。你妈抱着你往外跑,边跑边喊‘救救我闺女’,可屋里还有个哭声啊——她突然噤声,用指甲在石桌上划字,指甲缝里卡着陈年的红绳碎屑:火灭了才发现,衣柜里的锁没开。
小蓝叫的呼吸停滞了。王婆划完最后一笔,指尖渗出血珠,在锁字末尾拖出长长的血线。她想起阁楼壁画里的火柴人,两个女孩被锁在柜子里,旁边写着小满帮你开门——原来被锁的不是一个人,是她们俩。母亲那句妈妈去拿糖,其实是永远不会兑现的谎言。
你爸后来总在巷口转,王婆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热气里带着纸钱的苦味,说听见阁楼有小孩哼歌,夜里扒着他家窗户看,说看见有个穿蓝裙子的影子在缝衣服。她指向小蓝叫手腕的桃核手链,这是你姑每年清明让我刻的,说小满在底下怕冷,要带着姐姐的名字暖身子。
石桌上的炭盆噼啪炸开,火星子溅在王婆的账本上,烧出焦黑的洞。小蓝叫看见账本第一页写着林小婉,1995年8月15日,纸钱三叠,桃核五枚,而第二页的名字是小蓝叫,从1996年开始,每年忌日都记着替小满买铁皮青蛙。
阿婆,我……小蓝叫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她想问母亲是不是故意锁了衣柜,想问小满是不是真的在火里拍门,可王婆突然用枯槁的手捂住她的嘴,浑浊的眼睛盯着她身后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