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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锁链如活物般在膝弯处扭动绞缠,刺骨的寒意顺着血脉直窜心脏,每一次收紧都像是巨兽獠牙深深嵌入血肉。喉间的锁魂钉随着急促喘息不断割裂经脉,血腥味在齿缝间肆意蔓延,与诛仙台汉白玉砖缝里渗出的千年寒气融为一体,化作蚀骨的剧毒。
我垂眸望着身下那抹蜿蜒的血痕,今早特意换上的月白罗裙早已被血色浸透,针脚细密的并蒂莲纹在血泊中若隐若现,恍若开在坟头的曼珠沙华,无声诉说着这场注定破碎的痴妄。
云层之上,师父负手而立,月白道袍被罡风掀起猎猎衣角,宛如一尊不染尘世的谪仙。可他腰间那枚我耗费三个月在寒玉谷亲手雕刻的岫岩玉坠,此刻却被广袖严严实实遮住,仿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物。斩仙剑在日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剑穗上那截褪色的红绳——是我去年生辰用后山最柔软的蚕丝,还偷偷在末端系了颗红豆精心编织而成——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如同一根无情的皮鞭,抽打在虚空里,也抽打着我千疮百孔的心。
孽徒苏妄,勾结魔族残害同门,证据确凿。他的声音裹着九重云霄的寒气砸落,字字如冰锥刺进耳膜。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淡漠如霜的眼眸,却在那片冷寂深处,窥见一丝转瞬即逝的挣扎。他握剑的指节泛白,袖口下隐约透出未愈的伤痕——那是三日前,他为了替我挡下魔将的致命一击,不惜以身为盾留下的印记。此刻那道伤痕还未完全愈合,却又要亲手将我推向万劫不复。
玄冰锁链再次绞进皮肉的瞬间,我疼得浑身发颤,月白色罗裙在诛仙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如同一条泣血的龙。三百六十五级台阶的顶端,师父依旧负手而立,月白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可腰间的玉坠依旧被藏得严严实实。
逐出师门还不够。苏瑶的声音从人群中飘来,她攥着绣帕掩住嘴角得逞的笑,这种魔种,就该锁在诛仙台受万劫冰刑！台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那些曾与我一同练剑、一同修行的同门,此刻眼中只剩憎恶与恐惧,仿佛我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怪物。
师父始终沉默着,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斩仙剑的剑穗——那是我送他的生辰礼物。此刻他却像触碰脏物般迅速甩开,转身对着长老们拱手：诸位师叔,弟子管教无方,愿代受三十鞭霜华刑。
师父不可！我猛地挣扎,锁链哗啦作响。苏瑶趁机扑到他身边,哭得梨花带雨：师父何必为这孽徒伤身！她的指尖划过我手腕的伤口,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原来她早就在我身上种下了噬骨咒,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霜华鞭破空而来时,我才看清那鞭子是用玄铁混着千年寒冰锻造,每一道鞭痕都会凝结出冰晶。第一鞭抽在后背,我闷哼一声栽倒在地,血腥味在齿间炸开。余光瞥见师父别过脸,可他攥着道袍的手,指节已经泛白如纸,暴起的青筋诉说着内心的煎熬。
第二鞭！行刑长老的声音冷漠无情。这次鞭子擦着我的耳畔飞过,削落几缕青丝。苏瑶在人群中娇笑：当年她连入门测试都通不过,还妄想攀附师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