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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礼的香槟塔在礼堂水晶灯下泛着冷光,层层叠叠的玻璃杯里,香槟气泡缓缓上升,像无数个未说出口的秘密。十八岁的顾念安穿着黑色丝绒礼服,颈间翡翠玉佩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那是清砚拼着受伤抢回来的,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灼得她心口生疼。她望着礼堂门口,清砚迟迟未到,手腕上的红皮筋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那是今早从他校服上扯下来的,带着淡淡的雪松味,仿佛他从未离开。
清砚终于出现时,礼堂钟声刚敲过八点。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银锁藏在白色衬衫内,深灰丝带换成了黑色领带,却仍系着当年的歪扭结,领带结有些歪斜,像是慌乱中系上的。他的目光扫过舞池,与念安相撞的瞬间,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她想起槐树巷的暴雨夜——那年他浑身湿透站在门口,眼中也是这样的隐忍与炽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口。
念安,跟我来。清砚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急切。他带她走进老宅阁楼,月光透过霉斑窗户,照亮满地散落的素描——从她四岁蹲在槐树下的模样,到十六岁在医务室为他擦药的场景,每一页都画满了细节,连她睫毛上的泪珠都清晰可见,仿佛每一笔都是用心血勾勒而成。
这些年,我不敢靠近你,不敢说喜欢你,甚至不敢让你知道我们的血缘。清砚拿起最下面的素描,画中是八岁的念安,手里举着糖纸船,笑得像个小太阳,阳光洒在她的发梢,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每天都想对你好,想保护你,哪怕知道这是错的,哪怕知道我们可能永远无法在一起。
念安盯着画中自己颈间的银锁,突然发现每幅画里,清砚的银锁都对着她的方向,像某种无声的守护,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围绕着她转动。她想起昨夜在父亲书房找到的日记,顾振国写着:1998年5月12日,苏棠难产,林婉坚持收养念安,清砚被送到乡下……字迹有些模糊,却带着浓浓的愧疚与思念。
我不怪你隐瞒。念安轻声说,指尖抚过画中清砚手腕的疤痕,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对我的好,都是因为我们流着相同的血,而不是因为……她的声音渐渐低落,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痛苦。
清砚突然抓住她的手,银锁的红皮筋从她腕间滑落,正巧套在他手指上,皮筋的弹性让他们的手紧紧相扣:不是的,念安。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妹妹,而是那个用红皮筋系住我银锁的小女孩,是我想用尽一生去守护的人。血缘只是命运的安排,而我的心,早在槐树巷初见时,就已经属于你了。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护士打来电话:林女士想见你们。医院病房里,林婉的手虚弱地抓住念安,珍珠项链早已摘下,露出苍老的脖颈,皮肤松弛,布满皱纹,与记忆中那个精致的女人判若两人。
对不起……林婉的声音微弱,眼中满是悔恨,当年我嫉妒苏棠,故意调换了你们的手环,让清砚以为自己是哥哥……她望向清砚,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其实,念安才是姐姐,你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