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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十年,我还能在日光下活动。每当夜幕降临,我的皮肤就会浮现出甲骨文,血管变成流动的青铜色。
那些被永夜录吞噬的典籍会化作黏液,顺着锁链爬满书库,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宿主。二十三年春,我发现陈慧在古籍修复室偷偷翻阅《永夜录》。
她脖颈处的青铜钥匙胎记已经显现,指尖沾满金色黏液。我本想提醒她远离禁书,她却突然抬头,瞳孔里映出我扭曲的倒影：周先生,您守了多少年了那是我成为守夜人后第一次与人对话。
陈慧告诉我,她的父亲在失踪前夜曾潜入地下书库,回来后变得疯癫,不断念叨钥匙在守护者体内。
她心口的胎记正是父亲用青铜匕首刻下的,为的是让她成为新的守护者。永夜录每隔五十年便会苏醒一次。
陈慧的指尖抚过《永夜录》泛黄的扉页,只有自愿献祭的守护者才能让它陷入沉睡。周先生,您甘心永远困在这里吗
我望着她眼中跳动的金色火焰,突然想起地库深处那排永远无法打开的铁门。
门后传来窸窣的爬行声,像是无数典籍在啃食什么。
三十年来,我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四月初七,陈慧将三枚青铜钥匙埋入心口。她的旗袍在黑暗中燃烧,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书页纹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