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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混凝土。她突然指着远处未封顶的大楼,我的通知书...输液袋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变成钢筋的茧了。
夏天把铃铛套在她手腕。325教室的灯光突然全灭,整栋楼响起欢呼。2016年的第一秒,琳琳在黑暗中摸到他手心结痂的伤口——那里用防水笔画了只极小的蝉。
住院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时,夏天正用保温杯暖她冻僵的脚趾。护士长的电筒光柱劈开黑暗：琳琳！你妈在抢救室！
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声中,琳琳看见母亲胸前别着撕碎的录取通知书碎片。急性心梗诊断书上,主治医生签名处晕着咖啡渍——那是她今早替班时打翻的。
夏天在消防通道找到她时,铃铛正在她腕间发出细碎呜咽。他把人字拖脱给她,自己赤脚踩在结冰的地砖上：看。
安全帽裂缝在月光下投出翅膀状阴影,恰好笼住他们交叠的脚。琳琳突然笑出声,眼泪坠在铃铛的血渍上：像不像...
像那年车棚塌的时候。夏天呵出的白气吞没了后半句。住院部电子钟显示01:23,他们同时想起三年前此刻——暴雨夜的第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时,琳琳正往他石膏上画第325个铃铛。
四月的雨水裹着柳絮堵住下水道时,琳琳正盯着护士站排班表画红圈。夜班登记册的夹页里,藏着撕成条状的验孕棒说明书——阴性,但经期已经迟到十三天。
夏天送的护士长突然出现在身后,镊子尖戳着她腕间空荡荡的红绳印。琳琳猛地合上值班表,生理盐水瓶上的卡通铃铛贴纸被碰掉半角。
消毒柜的轰鸣声中,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手链掉进处置室下水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