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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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锈迹斑斑的清晨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鼻腔的瞬间,林小满猛地惊醒。输液管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银链,她盯着手腕上淡红色的死字疤痕,突然想起昨夜急诊室护士那句低语：现在的小孩啊,连自残都要刻字。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她数着天花板上的水渍。第七块水渍呈蝴蝶状,边缘泛着霉斑,像极了老家厨房那扇漏风的窗。南方小城的梅雨季总是这样,连空气都带着股馊味,仿佛把人泡在发霉的年糕汤里,喘不过气。
手机在枕边震动,母亲发来消息：今天周末,早点回家做饭,你弟说想吃可乐鸡翅。绿色对话框里的文字像被水浸过的糯米纸,模糊得让人生厌。小满想起三天前深夜急诊的导火索——弟弟把她的专升本复习资料丢进了马桶,而母亲只是说：你就不能让让他他马上要月考了。
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小满扯掉手上的留置针。护士的惊呼声中,她抓起书包冲进雨里,雨水瞬间浸透卫衣,疤痕在凉意中隐隐作痒。路过便利店时,玻璃倒影里的自己像团正在融化的墨渍,刘海贴在额角,露出左腕那道淡红色的死字,像条丑陋的蜈蚣趴在苍白的皮肤上。
姑娘,你的伞——店员的喊声被雨声吞没。小满在青石板路上跌跌撞撞地跑,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混着泥点,像极了弟弟恶作剧时泼在她课本上的墨水。远处的居民楼在雨幕中佝偻着,墙皮剥落处露出红砖,像极了母亲常年开裂的指尖。
第二章：潮湿的童年标本
老房子的防盗网像囚禁阳光的牢笼,锈迹斑斑的铁条间漏下几缕微光,在玄关地砖上织成破碎的网。小满站在门口,闻见熟悉的腥味——母亲又在杀鱼。厨房传来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咚咚声,混着弟弟打游戏的骂街声,操,这破装备！
她摸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锁孔里插着根发卡——那是她去年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银色的蝴蝶造型,此刻却沾着鱼鳞,像只溺毙的昆虫。
七岁那年的暴雨夜在视网膜上显影。小满躲在衣柜里发抖,听着父母在客厅摔盘子。离婚可以,老大归你,我要阳阳。父亲的皮鞋碾过碎瓷片,这丫头太闷,跟你一样没用。衣柜缝隙里漏进的光,正照在她攥紧的奖状上——那是她第一次考全班第一,却没等到一句恭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