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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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烟,却没点着。火折子在阿强手里晃悠悠地晃着,我盯着那跳动的火苗,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和阿勇签入伙协议时,他让我按下的那个血手印。那些殷红的血色,在洁白的纸张上绽开,像是朵妖异的花。
阿强哥,你说,咱们这算不算犯罪我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
阿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把烟头狠狠地掐灭在桌角,燃着的灰烬溅到我的手臂上,我却像是没感觉似的。
在这儿,别问那么多。他压低声音,下巴朝门口呶了呶,你看那些被吊着的人,都是和你一样,心存侥幸的。现在问对错,晚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铁皮屋的角落里,几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正蜷缩着身子。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淤伤。我注意到其中一个男人,他的眼神空洞得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正木然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泡。
他,昨天还和你一样,问东问西。阿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现在,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我知道,我已经被推上了这架没有退路的独木桥。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包香烟塞进口袋,指尖摩挲着那冰凉的烟盒。
行,那我先练话术。我站起身,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阿强哥,我可不想被吊着。
阿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行,有这股劲儿就行。在这儿,心软就是死路一条。
我回到自己的桌子前,把那张印满电话号码的纸平铺开来。我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第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睡意,我突然就有点手足无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