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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水衡传承
长安县档案馆的樟木柜门吱呀作响,林清瑶踮脚取下《长安县志》的锦缎函套。泛黄的宣纸簌簌掉渣,她突然捂住口鼻——霉味里混着淡淡的硫磺气息,与父亲实验室的辐射矿物样本如出一辙。
看这里！苏武的指尖停在贞观二十三年的条目上。蝇头小楷记载着苏氏先祖任水衡都尉时,曾在骊山北麓立碑警示：凡开矿者当留七分与子孙。残破的拓片夹页间,碑文缺角处用朱砂补着振海集团矿区的经纬度。
门外突然传来胶底鞋的摩擦声。五个满脸煤灰的老矿工挤进阅览室,为首的汉子从帆布包里捧出油纸包裹。褪色的蓝印花布里,线装手抄本封皮写着《唐天宝矿务规约》,扉页钤着水衡监的鱼符官印。
俺太爷爷是矿工,说这书传男不传女。老矿工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安全条款,井下通风需留三窍,支护栎木要过五载...安雨突然夺过书册冲向窗边,放大镜下的墨迹里闪着晶光——竟是掺杂磁铁矿粉的特制墨水。
徐高达踹开实验室的气密门,将手抄本塞进X射线衍射仪。荧屏跳动的波峰与唐代矿洞遗址的矿石图谱重叠,他嚼着口香糖嘟囔：难怪振海急着炸矿,这矿脉的稀有元素含量比公开数据高二十倍。
次日清晨的市政广场,苏武站在起重机吊起的唐代矿工碑原件旁。无人机将碑文投影在振海大厦玻璃幕墙,林清瑶用扩音器诵读：凡克扣工钱者,杖一百...她的月白披帛在风中展开,暗纹拼出当代矿工的血泪控诉书。
齐大海的奔驰车冲破警戒线,黑色皮手套攥着股权转让协议：你们这是破坏市场经济！苏武将《矿务规约》拍在引擎盖上,振海提供的安全生产手册从车窗飞出——每页边角都印着篡改后的唐代条款。
暴雨突至时,陈启蒙掀开运矿车的苫布。生锈的车斗里,二十套唐代矿工防护器具在雨水中泛着青光。皮甲内衬的苎麻布经过检测,竟能过滤七成以上的粉尘。安雨将实验数据投射在雨幕上,铯元素吸附率曲线与林氏古方高度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