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4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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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请节哀。周世昌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虚伪的悲伤,隆盛会为老董事长举行最隆重的追悼会。
季燃慢慢站起身,将染血的领带夹紧紧攥在手心。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父亲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轻声说：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暴雨在傍晚时分降临,冲刷着CBD玻璃幕墙上的霓虹倒影。季燃漫无目的地奔跑着,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必须离开那个地狱般的会议室,离开那些背叛者的嘴脸。
身后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季燃回头,看见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路虎正加速向他冲来。车窗摇下,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季燃转身冲向马路对面的施工工地,耳边是子弹击碎水泥墙的爆响。他的西装被围挡的铁丝网撕破,腹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他不敢停下。路虎车撞开临时围栏,车灯将他狼狈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
前方是未完工的高架桥,钢筋骨架在暴雨中像巨兽的肋骨。季燃纵身跃过一道沟壑的刹那,刺目的远光灯笼罩了他。在那一瞬间,他眼前突然浮现出2015年那场改变无数人命运的股灾新闻标题,那些他曾经研究过无数次的K线图如走马灯般闪过。
然后世界在钢筋贯入腹部的剧痛中扭曲旋转。
剧痛。黑暗。坠落。
季燃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带着满腔仇恨和不甘。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学宿舍泛黄的空调指示灯,正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这...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