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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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理洱海边骑行时,后座突然传来熟悉的体温。我猛地刹车,回头只看见空荡荡的公路,风卷着落叶扑进眼睛。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这次是语音消息:今天去看了你的医生,他说......停顿里夹杂着压抑的呼吸声,他说你可能需要更久的时间。
深秋的敦煌,我裹着厚重的披肩去看莫高窟的壁画。洞窟里的佛像带着悲悯的微笑,讲解员说飞天的飘带是为了承载凡人的愿望。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斑驳的壁画,恍惚间看见他站在光影里,西装换成了藏蓝色的冲锋衣,像那年我们去川西时的模样。他伸手想替我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却穿过虚影,化作漫天黄沙。
最后一站是新疆禾木。晨雾笼罩的白桦林里,我在客栈登记簿上写下名字。老板娘是个热情的哈萨克族女人,她指着窗外说:等到初雪,整个村子就成童话了。我摸着口袋里的止痛片,药片包装已经被汗渍浸透。手机安静了整整半个月,却在某个深夜突然亮起——是他的邮件,只有一句话:我把秋千拆了,如果你想回来,老宅的钥匙永远藏在门口第三块石板下。
我站在禾木河边,看夕阳把河水染成血色。那些未寄出的明信片在行李箱里堆成小山,每张都写着见字如面,却始终没勇气写下地址。寒风卷起信纸,恍惚间听见他说:如果奔跑太累,就停下来等等我。可我终究选择在暮色里继续前行,把所有的眷恋和遗憾,都留在了身后漫长的旅途中。
三年后的梅雨季,上海外滩的梧桐叶被雨水洗得发亮。陆沉舟站在陆家老宅的露台上,指尖摩挲着重新栽种的紫藤幼苗。当年被拆走的秋千架早已换成石桌,却始终空着一副骨瓷茶具——那是林晚最爱的霁蓝色。
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项目进度报告。陆沉舟随意扫了眼,目光却突然被角落里的新闻推送吸引。画面里,戴着宽檐帽的女子正在敦煌沙漠中拍摄星空,她的侧脸隐在月光下,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疤痕却让他呼吸停滞——那是某次发病时,她无意识抓伤自己留下的印记。
陆总秘书敲门的声音打断思绪。陆沉舟合上平板,却在起身时踢到了储物柜。柜门弹开,露出尘封的纸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未拆封的
antidepressant(抗抑郁药)、褪色的诊断书,还有二十七个贴着未寄出标签的包裹,每个都标注着不同城市的地址。
他抽出最上面的包裹,泛黄的快递单上墨迹晕染,依稀可见拉萨二字。拆开牛皮纸,里面是枚刻着藏文的转经筒,筒身刻痕里还沾着细沙。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陆沉舟按下接听键,电流声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像是穿过了半个地球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