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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雷声碾过屋脊,陈绍延突然掐住她脖颈。金九娘在窒息中听见他牙缝里挤出的冷笑：你最好祈祷这野种真是捡的。他甩开她时,襁褓险些撞上青铜烛台。
金九娘蜷在织金地毯上剧烈咳嗽,望着陈绍延冒雨离去的背影,伸手接住窗缝漏下的月光。月儿耳后的朱砂痣在明暗中忽隐忽现,像极了那夜冰河里漂浮的公主血书——护我儿周全。
第13
章烽烟照夜
陆文渊攥着染血的襁褓碎片冲进帅帐时,正撞见陈绍延在舆图前与蒙古密探耳语。烛火将三人影子投在绘着长江水道的牛皮地图上,像三条纠缠的毒蛇。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蒙古国表面答应退兵,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公主在前往蒙古国和亲的途中,遭遇蓄意暗杀,蒙古随即以此为借口再度出兵。消息如惊雷般在京城炸开,皇上龙颜大怒,即刻下令出兵讨伐。
报——斥候的嘶吼划破死寂,蒙古骑兵伪装流寇,在襄阳道截杀和亲队伍！
陆文渊得知公主遇害的消息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佩剑当啷落地。他双目通红,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碎片割破了手掌,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作为将领之子,他一直对公主心怀爱慕,如今佳人香消玉殒,这仇恨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立刻向皇上请命,要亲率大军与蒙古军决一死战,为公主报仇雪恨。出征前,他在公主的衣冠冢前长跪不起,暗暗发誓定要让蒙古人血债血偿。
陈绍延听闻此事,表面上义愤填膺,在众人面前慷慨陈词,谴责蒙古人的背信弃义。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早已与蒙古密探勾结,暗中为他们提供情报和军械。他心里有些慌乱,担心自己的阴谋会被察觉,但多年的老谋深算让他很快镇定下来,想着只要小心应对,应该不会露出马脚。陈绍延突然嗤笑出声：陆将军节哀,圣上已命我总督长江防务...话音未落,陆文渊的拳头已砸在他颧骨上。蒙古密探袖中短刀寒光乍现,却见金九娘抱着啼哭的月儿款步而入,襁褓里赫然露出半截盖着官印的密信。
夫君既要与虎谋皮,她将孩子递给乳娘,指尖拂过陈绍延渗血的嘴角,可记得三月初七那批沉在鹦鹉洲的铁甲陈绍延瞳孔骤缩——那正是他私运给蒙古的军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