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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此时骤烈。少年转身要走,古董剪刀突然发疯般剪开雨幕。裂缝中游出透明鲸鱼,吞下他半截雨衣。我这才看清他后背的伤——不是血迹,是银河从撕裂的皮肤里流淌。
喂！我甩出卷尺缠住他手腕,后巷有防空洞改造的烘干间！
阿圆叼来祖母的樟木箱。开箱刹那,缝纫机长出齿轮翅膀,顶针化作王冠落在猫头上。星空礼服突然立起,袖口伸出星云触手指向少年：他在说谎！这衣服根本不是...
防空洞突然震动。墙皮剥落处露出1943年的旧报纸,头条照片里穿星空礼服的舞者,颈间闪烁着两枚黑曜石耳钉——与我和少年的一模一样。
雨声化作留声机杂音。少年伤口迸发的银河里,浮现出轰炸机群与旋转的舞厅吊灯。阿圆跃上熨斗台,猫眼里流转着祖母年轻时的剪影——她正将星空礼服藏进防空洞,背后是燃烧的剧院。
你是我祖母的...我捏紧耳钉,看见记忆碎片里少年从战火中抱起穿礼服的女子。女子回眸时,耳垂缺失的正是我这枚耳钉。
防空洞突然灌满海水。透明鲸鱼在虚空游弋,衔着半片星空裙摆。少年握住我持针的手：继续剪裁,就像她教你的那样。
剪刀在布料上划出璀璨轨迹,缺角处涌出星砂填补。当最后一针穿过时空,防空洞变回裁缝铺。雨停了,橱窗外悬浮着迷你银河,每颗星都是缝衣针的倒影。
少年消失处躺着封信,邮戳盖着鲸落星系。阿圆扒开信封,抖出张泛黄舞票：1943年平安夜,星空圆舞曲专场,表演者林绣月——我的祖母,节目单备注栏写着：与星星共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