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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锈味的晚风卷着灰烬掠过花园,我蜷缩在倒扣的破陶罐里,叶脉里流动的汁液正在结冰。三米外的向日葵姐姐仰着裂成两半的头颅,黑色孢子像烧焦的蒲公英绒毛,一团团从她破碎的花盘里喷出来。
这是她今天第七次抽搐。
小七...沙哑的呼唤突然刺穿孢子簌簌落下的声响,我浑身叶片猛地绷直。向日葵姐姐残留的半张脸正对着我,金黄花瓣边缘爬满蛛网状的黑色血管,东南...三十步...
她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花茎突然像麻绳般拧成螺旋。我看着她最后三片完整的花瓣崩裂飞散,其中一片粘在生锈的篱笆上,瞬间被蠕动的菌丝吞噬。
三天前她还蹲在番茄架旁哼歌。
那是个起雾的清晨,向日葵姐姐突然扯住我正要发射豌豆的根茎。她的花盘反常地背对太阳,露水顺着花瓣滴在我叶片上,烫得我差点跳起来。
阳光里有东西在爬。她颤抖的叶尖指向天空,我抬头只看见灰蒙蒙的云层,像蚯蚓钻进土壤那样,在光的缝隙里产卵。
我当时以为她中了僵尸的毒气。
直到正午时分,她给坚果大哥输送阳光能量时突然尖叫。金黄色的光柱里漂浮着肉眼可见的黑色颗粒,像活着的尘埃钻进坚果大哥布满裂缝的外壳。当晚守夜的豌豆射手们都说,听见坚果墙里传出细碎的啃噬声。
现在那个两米高的褐色巨人正卡在栅栏缺口处。他引以为豪的坚硬外壳布满霉斑似的白毛,菌丝从裂缝里钻出来,随着他断断续续的呻吟轻轻摆动。昨天他还能完整地说快逃,现在只能发出老旧木门晃动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