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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边。僧人额头渗出细汗,你父亲不在大昭寺。
最终他们停在一栋歪斜的藏式小楼前。褪色的门帘上用金线绣着破损的卍字符,与多吉在纳木错所见如出一辙。达瓦有节奏地叩响门环,三长两短。
门开时涌出浓烈的药味。昏暗里有个沙哑的声音用敬语说：雪山来的客人,请进。
多吉的瞳孔过了许久才适应黑暗。屋内四壁挂满唐卡草图,中央画架上蒙着黑布。炭火盆边蜷缩着个形销骨立的人影,裹着褪色的氆氇毯子,像一副被风干的骨架。
阿爸...多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那人缓缓抬头。火光映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右眼浑浊发白,左眼却亮得惊人。多吉浑身血液凝固——那眼睛的形状、鼻梁的弧度,分明是镜中的自己老了三十岁的模样。
我的小鹰...桑珠伸出枯枝般的手,指甲缝里嵌着经年累月的颜料,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多吉站在原地,二十年的怨恨在胸腔里沸腾。他想质问父亲为何抛弃家庭,想展示自己已成家立业的成就,最终却只挤出一句：什么是日光唐卡
桑珠的独眼里闪过笑意。他颤巍巍指向黑布覆盖的画架,达瓦立即上前揭开。多吉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幅直径近两米的圆形唐卡,中央曼陀罗与他在纳木错湖底所见一模一样,但更令人震惊的是,整幅画正在发光。不是金粉的反光,而是颜料本身在幽暗中散发出柔和的暖黄光晕,像凝固的月光。
走近些。桑珠咳嗽着,别怕,它认你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