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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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常年握马鞭、敲檀板磨出的印子。他翻过小拇指,果然看见内侧三道浅疤,正是当年她掰银钗时被断口划伤的痕迹。齿痕在钗头第三道刻纹处,
他的拇指碾过她掌心,你总说自己记性不好,却把断钗藏在鬓角,以为我看不见
沈知雪浑身僵住。那支断钗是她用戏班月钱请银匠照着记忆打的,明知齿痕位置有误,却偏要日日别在鬓边。此刻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硝烟味的皮夹克蹭过她的中衣,让她想起那年兵营外的漫天风雪
——
他临走前塞给她的银元,还带着体温的余温。
放手。
她低声道,指甲掐进他手背,戏园规矩,不许贵人碰角儿的手。
程砚舟却笑了,笑声里带着十年沙场磨出的冷硬,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规矩当年你在破庙喂我喝粥时,可曾讲过规矩你掰断银钗时,可曾想过今日
他松开手,从内袋摸出荷包,半支银钗躺在掌心,断口处的铜锈比记忆中更暗。
沈知雪的视线定在银钗上,喉间泛起苦涩。自从戏园被孙振邦的人盯上,她每日都要在妆匣底层藏刀片,唯有这支假断钗,是敢光明正大别在头上的念想。大帅若想听戏,明日贱妾唱《钗头凤》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