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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没有说话,只是将车载暖气调高一格。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停车,回来时手里多了袋温热的红糖姜茶:你早上没吃姜茶,会肚子疼。
林夏鼻尖发酸,低头拆开包装。姜茶的热气模糊了车窗,她看见沈砚在后视镜里看她,眼神温柔得像春日溪水。这个男人,上一世被她伤得遍体鳞伤,却在她坠楼时,用身体护住了她最后的尊严。
省肿瘤医院的走廊弥漫着压抑的消毒水味。林夏攥着父亲的病历,跟着沈砚走进专家诊室。穿白大褂的老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在病历上停留许久,突然问:这病历是谁给你们的
是我们在老家医院做的检查。林夏心里一紧,下意识攥住沈砚的手。男人轻轻回握,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有我在。
老医生突然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三个月前,有个姓林的女士来我这,说她丈夫只是普通肝炎,不需要治疗。他推过来的文件上,林小婉三个字刺得林夏眼眶生疼,那是她妹妹的签名,在放弃治疗一栏,写得龙飞凤舞。
什么沈砚的声音骤然冷下来,指尖捏紧病历边缘,您是说,有人故意隐瞒病情
老医生点点头,指着CT片上已经扩散的肿瘤:如果三个月前及时手术,还有50%的治愈率。现在......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拍了拍林夏的肩,准备后事吧。
林夏觉得耳边一阵轰鸣,眼前的CT片突然扭曲成无数碎片。她想起上一世林小婉哭着说姐姐,爸爸的病都是我在照顾,想起李芳芝摸着林小婉的头说还是小女儿贴心,却不知道,这个贴心的妹妹,早在三个月前就亲手撕碎了父亲的救命符。
小夏,小夏!沈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夏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抓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男人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走出医院时,雨停了,天边露出一线苍白的晴。林夏靠在沈砚肩头,看着他打电话联系最好的临终关怀病房,听着他用从未有过的冷硬语气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让病人少些痛苦。这个总是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眼底燃着林夏从未见过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