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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侯府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怀中的瓷瓶装着阿宁的心头血,却比雪还冷。我忽然想起今晨在裴府看到的场景——裴昭好端端地坐在书房,手中把玩的正是一支玉簪。
原来有些雪,落在心头就化不开了。
行至城门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阿宁散着发髻追来,嫁衣在风中猎猎如火。她滚下马背,攥住我衣袖哭得撕心裂肺: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裴昭骗我......为何不说......
我望着她掌心被缰绳勒出的血痕,忽然想起那个雪夜她在我背上留下的温度。原来十年光阴,终究捂不热一块玉。
那年你说要做我的新娘子。我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我当真了。
她怔怔望着我,忽然疯了一般去扯腰间香囊。金线绣的鸳鸯拆到一半,里头掉出张泛黄的纸。展开来是歪歪扭扭的婚书二字,落款处画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
那是她十岁时,我们在雪地里写的婚书。
你看......她举着婚书又哭又笑,我一直留着......景明哥哥,我们回家......
我接过婚书轻轻一撕。脆响声中,她眼底的光彻底碎了。纷纷扬扬的纸屑随风雪飘远,像极了那年落在她鬓角的雪粒。
阿宁。我最后一次替她拂去发间落雪,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