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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镜像
培养舱的绿色液体涌入鼻腔时,顾南星尝到茉莉花味的血腥。藤蔓胚胎的脐带自动连接他颈后的量子接口,瞬间激活了深埋在脑干的三十七段记忆晶片。林绾的投影在液体中具象化,她隆起的腹部浮现出星海研究所的微缩模型,胎儿的心跳正通过量子纠缠震动着他胸口的弹痕。
这是我们第37次尝试。林绾的眼泪在营养液里结晶成珍珠,每颗都封存着不同循环的画面。顾南星看到其中一颗珍珠里,自己正抱着初生的婴儿注射基因药剂,那管淡蓝色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谱,与变异藤蔓的荧光孢子完全一致。
胚胎睁眼的刹那,顾南星的虹膜变成数据洪流的入口。他在七重时空里同时经历着:第三次重生时亲手炸毁A03号安全区,瓦砾中飞出的防辐射服残片里裹着林绾的冷冻胚胎;第五次在地下五层培育的夜光玫瑰,根系缠绕的正是妻子量子化消散前的右手无名指。
当地下七层的婴儿哭声穿透时空,2024年的汽车音响突然播放起基因测序仪的启动音。顾南星在培养舱里看到当年的自己正在孕检报告上签名,钢笔尖戳破纸张渗出的血珠,此刻正悬浮在38世纪的人工太阳反应堆里。
新生藤蔓破土时带出52罐奶粉的金属残骸,顾南星栽种的夜光玫瑰突然暴长成参天巨树。当第一朵花苞在黎明绽放,露珠里浮现出林绾调试人工太阳的全息影像,她手中的辐射计量器显示着∞符号,而控制台屏幕上滚动着所有循环里婴儿的脑电波图谱。
爸爸。藤蔓主干突然发出童声,六指枝条轻轻拂过顾南星的白发。在树冠顶端,由量子云构成的婴儿正伸手触碰太阳,每根手指都生长着散发茉莉清香的荧光玫瑰。林绾的幻影从花蕊中走出,防辐射服上的弹孔里绽放出新的花枝,缠绕成第38个时空闭环的莫比乌斯环。
6
时空烙印
白先生的药杵撞上铜钵边缘时,迸出的火星在纱帐上烧灼出蜂窝状的孔洞。沈妙手臂上的忍冬药泥突然蠕动起来,藤蔓汁液里未灭的生机顺着毛孔钻入血脉,在她皮肤下隆起蚯蚓状的脉络。林秋白刚要伸手去按,那些凸起突然爆开成细小的蓝紫色花苞,吐出带着金属腥味的孢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