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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澧水河传来破冰声。我和叶子抱着三块旧砖往老楼赶,她突然踉跄着扶住石墙,腕间的红绳不知何时断了,露出下面新烫的符文——是用吊线锤的铜铃烙的,形状像极了我砌墙时画的水平线。
等盖完楼,我们在后山搭两间砖房吧。她望着远处工地的灯火,一间住人,一间放你的瓦刀和我的泡菜坛。
我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按在我掌心,那里躺着龚丽萍的银镯、刻字的鹅卵石,还有半片没吃完的野山楂。澧水河的夜风卷着细沙,吹过我们曾摔碎泡菜坛的青石板,那些渗进砖缝的盐水,此刻正混着我的血、她的泪,在深秋的夜里,慢慢酿成比时间更长久的羁绊。
第六章
砖墙上的名字
立冬后的第一场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老楼的木窗被狂风撞得哐当响,叶子跪在灶台前,三块旧灶砖摆成歪扭的川字,红绳从砖缝穿过,两端分别系在我和她的手腕上。她的碎花围裙早已换成靛青粗布,上面用糯米浆画着半褪的符文,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
等下无论看见什么,都别松开瓦刀。她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茧,那里还留着刻川字时的血痕,砖墙上的每道缝,都是咱们的路。
祠堂方向传来铜锣声,龚母的蛇形银镯在雨幕中划出冷光。叶子突然扯开我的衣襟,用烧红的吊线锤在我心口烙下砖缝状的印记——那是她昨夜在油灯下,照着老灶台的砖纹画了整宿的图。
以砖为骨,以血为浆。她把碎瓷片塞进我嘴里,是初遇时摔碎的泡菜坛残片,咸涩的味道混着雨水,在舌尖绽开,汉苗的路,要一起走。
暴雨砸在屋顶时,龚母带着三个壮汉撞开木门。她腕上的银镯多了三只蛇形装饰,竹筒里的蛊虫残党在雨声中嘶鸣,却在看见灶台的砖阵时顿住——砖面上的烟火气,正与她的蛊术形成肉眼可见的气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