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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时间褶皱里,脐带连着无数个自己。
每个胚胎都悬浮在雨滴状培养舱中,羊水折射出不同年份的月光。1979年的我攥着青铜钟舌,1997年的我咽喉插着振膜,2023年的我正用骨灰盒接住量子尘埃。顾沉舟的虚影在舱壁间穿梭,他的身体正在渗漏时间——左手是少年模样,右手却布满老年斑。
这是苏启元的时间银行。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指尖划过我所在的2023舱,每个你都存储着特定年度的痛苦记忆,用来滋养他的永生算法。
我咬破腕间血管,孔雀绿血液在羊水里晕染成星云。当血珠触及1979舱的胚胎时,那个婴儿突然睁眼背诵《资本论》,德语发音与顾沉舟治疗时的留声机唱片完全一致。
防空洞的量子风暴在此刻灌入时间子宫。母亲的幻影在风暴眼里旋转,她破碎的白大褂残片拼成导航图:去核心舱,那里冻结着原初罪恶…
穿越平行舱体的过程像在镜中世界溺水。每个擦肩而过的我都在尖叫,声波震碎培养舱的玻璃幕墙。1997年的我抓住我的脚踝,她的视网膜上刻着春江苑坍塌的实时影像:别让他拿到时间脐带!
核心舱悬浮在莫比乌斯环中央,竟是母亲当年坠楼的春江苑天台。苏启元的意识体正在用霰弹枪扫射量子云层,弹壳落地化作青铜编钟零件。他脚下踩着的不是混凝土,而是十万个我的脐带编织成的血色地毯。
你终于来继承武器库了。苏启元转身露出机械脊椎,每节椎骨都嵌着冷冻胚胎,把顾沉舟的量子核心交出来,我就让你见见真正的母亲。
顾沉舟突然在现实裂缝中完全实体化。他的金丝眼镜链缠绕着我的动脉,心跳频率与时间子宫的量子脉冲同步:你母亲不是坠楼,是被编入钟体成为永生振膜。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雨滴在半空凝结成青铜钟槌。当第一滴雨击碎天台围栏时,我看见母亲被禁锢在对面大厦的巨型镈钟里——她的白发与青铜锈共生,咽喉处的振膜正随着我们的对话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