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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37年德国产的催眠摆钟。他端着骨瓷杯倚在窗边,肉桂的甜腻混进薄荷冷香,每分钟比正常时间慢六秒。
我摩挲着天鹅绒扶手椅的裂口,里面有硬物硌着指尖。借着调整坐姿的掩护,指尖勾出半张泛黄的琴谱——正是车祸时车载广播播放的乐章,第三小节被人用红笔圈出诡异的升调。
今天我们来玩声音拼图。顾沉舟突然贴近我耳后,呼吸扫过颈侧时带起细小战栗,闭上眼,告诉我你听见的第一个人声。
黑暗降临的刹那,雨刮器的摩擦声从记忆深处浮起。不是治疗室窗外的细雨,而是车祸那晚的滂沱大雨。橡胶片刮擦玻璃的节奏逐渐与父亲的手杖声重叠,那支镶着翡翠豹首的乌木手杖,此刻正在门外地毯上发出闷响。
救...命...
沙哑的男声混着电流杂音刺破幻听,我猛地抓住扶手椅。这个声音曾在无数噩梦里出现——春江苑坍塌那夜,打进电视台热线的求救电话。当时八岁的我躲在保姆房间,通过门缝看见父亲扯断了电话线。
顾沉舟的怀表链突然缠住我手腕:这是1945年柏林电台的钢丝录音。他的拇指按在我突突跳动的脉搏上,苏小姐的反应很有趣。
冷汗浸透后背时,我嗅到了更深的阴谋。他白大褂下露出半截墨绿领带,这种英国军校特有的孔雀绿,正与父亲收藏的旧照片里某个模糊身影完美重合。照片背面标注的日期,是春江苑坍塌前三天。
布谷鸟钟突然发出嘶鸣,本该静止的翅膀竟扇起腥风。我眼睁睁看着钟摆阴影吞噬地毯上的月光缺口,顾沉舟的金丝眼镜映出无数旋转的齿轮。
下周见。他把琴谱塞回椅缝的动作像在藏情书,顺便问下,苏先生书房那架施坦威,还留着1983年的调音记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