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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余温
晨光从纱帘缝隙里钻进来,在钟芊芊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那个熟悉的梦境还在脑海里盘旋——梦里的男生又长高了些,眉眼愈发清晰,他递来的樱花书签带着真实的触感,此刻仿佛还攥在掌心。
芊芊啊,还不起床,马上就要8点了,面试时间马上到了哦,妈妈要去上班了,早餐放桌子上咯,记得吃,别又饿肚子。母亲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晨间特有的温柔催促。钟芊芊慵懒地伸出一只手,指尖在空中虚握,像是要抓住梦里那若有若无的温度。被子滑落肩头,她揉着乱发坐起身,睡衣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还残留着梦境的余温。
梳妆台前的镜子映出少女带着困意的面容,发梢翘着几缕不服帖的小卷。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目光突然被相框里的童年照吸引——泛黄照片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身后斑驳的老墙上映着半道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人并肩而立。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的面试提醒把她拉回现实。匆忙洗漱时,镜面上的水雾勾勒出某个模糊轮廓,恍惚间竟与梦中少年的侧脸重叠。咬着三明治冲出门的瞬间,她没注意到早餐盘下压着的泛黄纸条,那是昨夜临睡前自己无意识写下的字迹：第七次梦见他,这次他说......
地铁站台人潮涌动,钟芊芊攥着简历的手心沁出汗。广播报站的声音混着嘈杂人声,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频率和梦里并肩奔跑时的节奏分毫不差。心跳陡然加快,她转身时却只看见穿西装的上班族匆匆而过。
地铁驶过地下河般的隧道时,钟芊芊的倒影在车窗上扭曲变形。她盯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玻璃映出的漆黑隧道里,那个男人的轮廓又开始在记忆里浮现——米白色的运动衫、眼角的红痣、左手的红绳,真实得让她分不清是虚幻还是前世的碎片。
前方到站,青藤路站。电子播报声刺破思绪,钟芊芊攥紧帆布包起身。磨砂质感的地铁门缓缓分开,冷气裹挟着潮湿的隧道气息扑面而来。她快步踏上站台,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恍惚间与梦里男人皮鞋踏过走廊的声响重叠。
出站口的玻璃穹顶漏下几缕天光,钟芊芊抬手遮住眼睛适应光线。当她低头翻找手机导航时,不远处的阴影里,男人摘下墨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锁定目标。他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旧照片,泛黄的边角处,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冲着镜头甜甜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