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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发现昨夜慌乱间竟把玉镯套在了腕上。春桃脸色煞白地后退两步,嫁妆单子哗啦掉进青砖缝里。她哆嗦着嘴唇要说什么,前院突然传来沈秋容的惊叫。
我冲进前厅时,看见沈秋容瘫坐在太师椅上。她凤仙花染的指甲死死抠着扶手,妆奁里那枚玉镯正端端正正戴在她雪白腕子上,血沁在日光下像条苏醒的毒蛇。
淮安...她抬头冲我笑,嘴角却诡异地咧到耳根,这镯子真好看。
父亲手里的盖碗咣当砸在地上。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昨夜分明把玉镯锁进了妆奁,钥匙还在我贴身荷包里!沈秋容突然开始哼小曲儿,唱的是前朝的《牡丹亭》,可我们沈周二家都是苏州人,她怎会唱京昆
更骇人的是,她手腕上的玉镯正在慢慢渗出血珠。那些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砖地上汇成个歪歪扭扭的冤字。春桃突然发了疯似的往外跑:闹鬼啦!周家招来脏东西啦!
当夜沈家就退了婚。听说沈秋容回府后高烧不止,满嘴胡话地说要穿嫁衣。我攥着玉镯蹲在祠堂里,听见父亲在院里摔打祖宗牌位:二十年前就该把这玩意埋了!
三更时分,阿福鬼鬼祟祟摸进来。他手里端着碗黑狗血,裤脚还沾着鸡毛:少爷,东街王半仙说这玉镯是...话没说完,祠堂里的长明灯齐刷刷灭了。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见供桌上缓缓浮现的血手印。玉镯在我掌心突突跳动,像颗即将炸开的心。阿福突然指着窗外惨叫:少、少爷!沈家方向起红光!
我们爬上屋顶时,看见沈宅上空飘着盏血红孔明灯。更夫沙哑的嗓子刺破夜色:走水啦——沈家小姐的绣楼烧没啦——
我腿一软从屋顶滚下来,后脑勺磕在青石板上。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是玉镯里游出一缕红烟,凝成个穿旗装的女子冲我冷笑。她鬓边的点翠步摇滴着血,正插在我送沈秋容的定情簪相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