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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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把刀,狠狠剜进林夏心里。她松开手,看着顾城走进暮色,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远处传来上课铃,她抹了把脸,转身跑回教室。那天晚上,她在日记本上写：如果我的喜欢会成为你的负担,那我宁愿从来没认识过你。
可命运总是残忍地开玩笑。填报志愿那天,林夏在教务处门口又一次遇见顾城。他瘦了很多,下巴冒出青色胡茬,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林夏想开口问他准备报哪所学校,顾城却先移开目光,沙哑着嗓子说：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林夏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就像那年夏天,他第一次走进她的世界时那样。
时光的褶皱里,藏着未说出口的遗憾
四、错过：命运的岔路口
高三的时光如同被加速播放的胶片,林夏在堆积如山的试卷与此起彼伏的考试铃声中,机械地重复着刷题、背诵、模考的循环。每当凌晨三点,台灯在草稿纸上投下暖黄的光晕,她总会在解完一道导数题后,下意识望向教室后排——那里空荡荡的座位,早已积了薄薄一层灰。
顾城旷课的频率愈发频繁。起初只是早读缺席,后来连最擅长的数学课也不再出现。林夏从同学的窃窃私语中拼凑出碎片：他跟着校外的混混在网吧通宵,在台球厅赊账,甚至有人看见他在巷子里和邻校学生打架。这些消息像尖锐的玻璃碴,时不时扎进她的心脏。有次路过教师办公室,她听见班主任的叹息：顾城的档案里,又多了一次记过处分。
月考后的家长会,林夏的母亲拿着年级前十的成绩单笑得合不拢嘴,转头瞥见顾城的父亲——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阴沉着脸听班主任数落：您知道孩子最近在做什么吗他把课桌里塞满了摇滚CD,甚至在课本上涂鸦......林夏躲在走廊拐角,看着顾城被父亲拽着胳膊拖出办公室,他垂着头,银色手链在挣扎中滑落到手腕,那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黑板报时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一模考试前的暴雨夜,林夏抱着复习资料冲进便利店躲雨,却看见顾城坐在角落。他的白衬衫沾着油渍,头发凌乱地遮住眼睛,面前摆着半瓶啤酒。四目相对的刹那,林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顾城率先别开脸,用拇指摩挲着玻璃瓶上的水珠：看什么没见过学渣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烟酒过度的疲惫。
林夏鬼使神差地在他对面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包湿巾：你脸上有墨水。顾城愣了一下,任由她擦拭脸颊。当她的指尖触到他眼下的淤青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林夏,别对我这么好。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雨水顺着便利店的玻璃蜿蜒成河,顾城松开手,仰头灌下一口酒,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林夏头上。她想起张明说过的话：你最近总魂不守舍,是因为顾城吗他那种人......此刻,顾城身上的雪松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她突然发现,曾经那个在黑板报上画画的少年,眼底的光已经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