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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粉尘里震动,程述的短信浮现在屏保照片上：【CT结果显示弥散功能下降,建议立即住院】。林意眠关掉屏幕,十八岁的顾承舟正在榕树下对她笑,树皮裂缝里还卡着她当年慌乱藏起的验孕棒。
4.十六岁暴雨夜,便利店荧光灯管滋啦作响。林意眠数完硬币,把哮喘喷雾塞进校服内侧口袋。店员嘟囔着小丫头片子买药别淋湿,她冲进雨幕时,塑料袋破洞漏出两盒退烧贴——顾承舟蜷缩在阁楼床缝里的模样,像极了被遗弃的波斯猫。
老宅木楼梯发出哀鸣,她摸黑给他换额上退烧贴时,少年滚烫的手突然钳住她手腕：别走...汗湿的蓝丝带从她散落的马尾滑到地上,顾承舟在昏沉中把它缠上她渗血的膝盖：这样跑起来...才不会疼...
切割机再度轰鸣,林意眠把胸针扔进废料桶。鸽血石在金属壁上撞出裂痕,像极了十九岁生日那晚,顾承舟在顶楼摔碎的蓝宝石袖扣。她至今记得他跪在玻璃渣里说：等我继承家业,就把碎宝石镶成婚戒。
粉尘钻进鼻腔引发剧烈咳嗽,她扶住工作台时碰翻酒精灯,火苗顺着图纸窜上袖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本能地将燃烧的设计稿按在胸口——这是顾承舟上个月胃出血时,她在医院走廊画的婚戒雏形。
5.暴雨持续到凌晨三点。顾承舟在退烧贴清凉感中苏醒,发现林意眠蜷缩在床尾,湿校服在地板洇出水渍。他扯过绒毯裹住她时,摸到她裤袋里便利店小票：两盒退烧贴39.6元,而划掉的商品栏赫然写着验孕棒48元。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意眠正蹲在院角晾晒他的衬衫。少年攥着蓝丝带冲下楼,却看见她将小票碎片埋进榕树根下。那年他们都选择了沉默,就像十年后他也不会知道,她此刻在戒托刻的2009被烟尘模糊了形状。
火苗舔舐指尖的疼痛让林意眠清醒,她拍灭余烬时,发现程述站在门口举着灭火器。咳血还玩自焚医生白大褂上沾着工坊外的黄桷树花粉,尘肺病三期患者不该接触二氧化硅粉尘。
她藏起烧焦的图纸,珠宝抛光剂比医院消毒水好闻。
程述突然拽过她手腕,棉签蘸着碘伏涂抹烫伤处：顾氏集团刚注资苏氏的南非矿场,那些蓝宝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