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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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闭幕式彩带飘落的瞬间,我手里的盐汽水瓶突然被蔡政抽走。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喉结滚动的水光里倒映着漫天晚霞：转正申请需要书面答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人已经拎起我的书包走向器材室,现在送女朋友回宿舍算滥用职权吗

我们踩着银杏叶走过图书馆时,保洁阿姨正提着水桶出来。蔡政突然拽着我闪到罗马柱后,薄荷气息扑面而来的刹那,哗啦一声,我们刚才站的位置变成了小型镜面湖。学生会长的恋爱安全守则第一条,他低头蹭掉我鼻尖的水珠,避开保洁突击检查。

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常持续到深秋,我在法学楼自习室打盹时被纸团砸醒。展开皱巴巴的《物权法》笔记,背面画着戴学士帽的卡通猫,旁边标注：三分钟后带你去抓现行犯。抬头正对上窗外蔡政晃动的手机——监控画面里,偷吃我草莓蛋糕的狸花猫正在翻垃圾桶。

我们蹲守到第八天终于人赃并获。蔡政举着猫罐头诱捕时,我盯着他卫衣帽子里钻出的银杏叶突然笑出声。严肃点,他绷着脸把挣扎的猫崽子塞给我,这位同学正在实施不当得利。小猫突然扒住他的袖口,在昂贵羊绒料子上勾出几缕银丝,论坛当晚的新热帖是《震惊！高冷会长竟在草丛学猫叫》。

真正见识到蔡政的绘画功底是在平安夜。我抱着他送的羊毛毡猫咪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看见满地水彩稿中抬头的人影。暖光灯下他挽着衬衫袖子,手腕还沾着钴蓝色颜料：校庆纪念册插画,要不要试试双人创作

颜料盘打翻在第十二分钟。我试图补救画毁的钟楼尖顶,笔尖却和蔡政的撞在一起,群青色顺着画布淌成银河。他握着我的手添上月亮时,忽然说：其实我妈妈才是美院教授。我转头看他颤抖的睫毛,小时候所有获奖作品都是她改过的。

窗外飘起今冬初雪,我们在颜料清香里接了个带着松节油味的吻。他锁骨沾着玫瑰灰,我的围巾蹭上威尼斯红,直到楼下传来陈野的咆哮：锁门了！你俩在画什么世界名画啊

跨年夜的教学楼天台,蔡政用体温捂热的罐装奶茶贴在我脸上。远处操场上飘着数万人合唱的《友谊地久天长》,他忽然解开大衣扣子把我裹进去：那天你说猫爬架是给流浪猫的,其实我准备了更好的礼物。

钥匙转动声在零点准时响起。顶楼杂物间被改造成猫咪乐园,我三个月前画的速写居然变成等比例现实。三花猫从吊桥跳下来蹭他裤脚,蔡政举起怀里的猫崽：它叫盐汽水,你愿意当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