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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进客厅时,沈言在阳台给蓝雪花换盆。我递过园艺剪,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钢笔和打蛋器留下的痕迹,此刻正小心地修剪着细长的枝条。
其实你不用这么照顾我。我忽然开口,看着他将腐叶土轻轻覆在花根上,租金已经很便宜了。
沈言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的城市灯火上:云瑶,你知道吗他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花瓣,三年前我在伦敦出差,看见个中国女孩在街头卖自己画的明信片。他转头看我,眉尾的痣在暮色中微微发亮,她蹲在寒风里,却把最后一张画送给了流浪猫。
我愣住,忽然想起本科毕业那年在伦敦的街头涂鸦经历。那时为了凑学费,我确实在科文特花园卖过水彩画,最后一幅画的是蹲在邮箱上的三花猫。
第二天我再去时,她已经走了。沈言合上花盆底的排水孔,但我记住了她画里的云,像被阳光吻过的棉花糖。他站起身,指尖还沾着湿润的泥土,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孩叫云瑶,拿到了沈氏的管培生offer。
夜风掀起阳台的纱帘,带来远处地铁的轰鸣。我望着沈言转身时晃动的钥匙串,忽然明白,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从电梯里的初遇,到合租的邀请,再到每个精准的细节关怀,都是他藏在雪松香气里的温柔陷阱。
那晚睡前,我在日记本上写:2023年10月21日,晴。沈言的厨房有七个筛子,他记得我在伦敦卖过明信片,他调的舒芙蕾比阳光还甜。原来有些靠近,不是巧合,是某人穿越半个地球的精心策划。
手机忽然震动,沈言发来条消息:明天早会,穿你上次买的米色风衣吧,配珍珠耳钉。附加一个冰淇淋的表情,冰箱里给你留了半盒朗姆酒口味的,别告诉小满。
我摸着手机屏幕上的光,忽然听见隔壁传来沈言辅导小满背单词的声音。他的语调比白天柔和许多,每个音节都带着耐心的尾音。月光漫过窗台,照亮桌上新换的天青色花盆,蓝雪花的枝条在夜风里轻轻摇晃,像极了某人藏在心底,终于开始发芽的秘密。
冬至前的公司年会,我在更衣室对着镜子调整领口。藏青色旗袍是沈言上周送的,剪裁贴合得像他目光里的温度,盘扣处绣着细小的云纹,针脚密得像他记在便利贴上的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