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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突然张开双臂堵住院门:二十里山路,雨大成这样,后坡准要塌方!她枯树皮似的手死死扒着门框,混着雨水的白发黏在沟壑纵横的脸上,上个月老刘家媳妇就是...
闷雷碾过老太太的呜咽。苏晚晴已经用塑料布裹住烧得抽搐的孩子,蓑衣往身上一披就冲进雨幕。胶鞋陷进泥浆的刹那,她恍惚记起原主每月初都会在灶膛烧汇款单,跳动的火舌映着汇款单上上海虹口区的字样。
山风卷着雨点抽在脸上,手电筒光圈在盘山道上忽明忽灭。背上的孩子突然剧烈咳嗽,滚烫的呼吸喷在她后颈:娘...别打我...
抓紧了。苏晚晴把捆被褥的麻绳又勒紧两圈。前日公社喇叭还在播报暴雨预警,此刻山涧轰鸣声已近在咫尺。拐过老槐树时,她听见某种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当心!
惊雷与男人的暴喝同时炸响。军用雨披带着体温兜头罩下,苏晚晴被铁钳似的手掌拽着滚向内侧山壁。碎石擦着脸颊飞过,背篓里的孩子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托住。
泥石流轰隆着冲垮他们方才站的位置。
陆振国将军用水壶塞进她手里时,苏晚晴才发觉自己满嘴铁锈味。这个在原主记忆里沉默如山的男人,此刻正单膝跪地给孩子裹绷带。他洗得发白的军装右肩渗着血,应该是护着他们躲落石时被划破的。
不要命了他拧开虎头牌手电筒,光束扫过苏晚晴磨破的膝盖。孩子脖颈处的烫伤在冷光下泛着水光,像块烙在皮肉上的耻辱印记。
卫生所青砖墙上的计划生育好标语被雨水冲刷得斑驳。值班医生掀开小虎衣服时倒抽冷气,苏晚晴盯着孩子肋骨处新旧交叠的淤青,忽然理解为何原著里这孩子长大后要拿柴刀砍死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