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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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码、咖啡与绝对零度
叮咚！一声系统提示音,像一颗投入平静池塘的石子,在我布满代码的屏幕上激起涟漪。一封标题加粗、字体猩红得像警告标志的邮件,赫然钉在那里。
【紧急调令：秦朗,即刻起调入SSS级项目心链,直接向总裁苏婉晴汇报。】
噗——刚灌进嘴里的美式咖啡差点变成一场灾难性的喷泉,我手忙脚乱地抹着嘴角,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苏、婉、晴！这三个字在我脑海里回荡,带着冰川碎裂的寒意和钻石切割的光芒。那是行走在公司食物链顶端的传说,一个名字就足以让整个楼层的气温骤降几度的存在——他们私下里叫她,行走的绝对零度。
而我,秦朗,就像工位隔板上那盆被遗忘的绿萝,在人造的光线下,努力汲取着微薄的存在感。我的世界,曾经被代码和咖啡因统治,局限在一方嗡嗡作响的显示器前。键盘是我与世界交流的唯一触手,每一次敲击都像是深夜里孤独的摩斯电码。桌面上,喝空的咖啡杯堆叠起来,像一座座棕色的、散发着隔夜酸气的微缩巴别塔。
霸道美女总裁亲自给我一个像素点发这么一个严肃的紧急调令,能不让我喷射咖啡吗若非我口中有咖啡可喷,我喷出来的定然会是一腔热血！
第一次项目碰头会。我提前十五分钟溜进会议室,感觉自己像个即将上刑场的囚犯。光洁如镜的黑檀木长桌,冷硬地倒映着天花板上惨白的LED灯光,仿佛一面冰冷的湖面。空调的冷风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在我裸露的手臂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我的手心早已汗湿,那份打印得整整齐齐的简历,此刻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主位上,她已经在了。苏婉晴。她端坐着,如同一座由最纯净的冰晶雕琢而成的女王雕像。一身剪裁凌厉的冰蓝色西装,面料泛着丝绸般冷冽的光泽,紧紧包裹着她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却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像一道无形的冰墙。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肌肤在冷光下白得近乎透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她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精致的黑色小扇子,在她眼下投下清冷的阴影,将她与这个喧嚣的世界隔绝开来。
下、下一个…我…轮到我了,我的双腿像灌满了水银,每一步都沉重而虚浮。走到桌前,我甚至不敢直视那张毫无瑕疵、却冷得像月球表面的脸,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苏…苏总好！我…我是秦朗,那个…就是…负责后端架构和…和一些杂…核心功能的开发者……我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细若蚊蚋,感觉随时会被那低沉的空调嗡鸣声彻底吞噬。
她终于抬眸。天啊,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锐利得像两把刚刚磨好的手术刀,仿佛能瞬间剖开我所有的伪装和紧张。她的目光在我脸上缓缓扫过,那感觉,就像被冬日最寒冷的风直接吹在灵魂上,带来一阵刺骨的战栗。我的项目,她的声音响起,清冽如冰泉滴落,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几乎要将空气抽干的压力,没有‘一些’,只有‘全部’。她微微停顿,那形状完美的红唇轻启,吐出最后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雹砸在我心上,跟上,或者——被换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