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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壮,其实我......阿绣欲言又止,指尖轻轻触碰他缠满纱布的手。谭壮摇头,将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那里装着刚从房东那要来的租房合同,承租人姓名栏写着谭壮
李阿绣。窗外透进第一缕阳光,照在供桌上的合照上——那是今早刚拍的,他穿着西装,阿绣穿着婚纱,背景是民政局的红色横幅,看起来和普通新婚夫妻没什么两样。
三个月后的深夜,陈雨欣抱着文件夹路过便利店,看见谭壮坐在老位置上,对面的空位上摆着杯温热的关东煮,汤面上漂着两颗鱼丸。他正对着空气说话,嘴角带笑:阿绣说你上次送的润喉糖很好吃......雨欣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却看见谭壮口袋里露出一角红布,上面的并蒂莲栩栩如生,仿佛在轻轻摇曳。
而在滇南的阴婚冢,一块新立的墓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碑上刻着:夫谭壮
妻李阿绣
合葬之墓。旁边的老断碑终于完整,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民国三十七年,谭家子言卿负约,愿以三世阳寿偿卿执念。风掠过墓碑,卷起一片落叶,落在碑前的供品上——那是半块血帛,和一枚崭新的铜钱,上面刻着永结同心。
某个雨夜,有个小孩指着谭壮的背影惊呼:爸爸,那个人旁边有个穿红衣服的姐姐!父亲慌忙捂住孩子的嘴:别乱说话,那是......话未说完,却看见谭壮转头,冲他们温和一笑,身旁的红衣女子轻轻挥手,发间银簪坠着的珍珠流苏,在雨夜里划出一道温柔的光。
时光荏苒,关于血帛迷契的传说渐渐成了老人口中的故事。有人说曾在滇南古村见过一对璧人,男的背着画板,女的提着绣篮,走过青石板路时,檐角的铜铃总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看不出谁是活人,谁是鬼魂,只知道每当雨季来临,他们的故事就会随着雨水,漫过古老的街巷,漫过百年的时光,在每个相信真爱的人心里,种下一朵永不凋零的并蒂莲。
滇南的雨季总是绵长如缕。谭壮支起画架,笔尖在画布上晕开青灰色的雨雾,远处的吊脚楼在烟雨中若隐若现,像浮在水墨里的蜃景。阿绣坐在旁边的竹凳上,绣绷里的并蒂莲即将完工,丝线是用他的血混着朱砂调的,在阴天里泛着温润的红光。她忽然抬头,指尖抚过他眉骨:阿壮,你看那棵老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