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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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的翅膀或许带着红笔的伤痕、瓷砖的碎屑、粉笔的裂痕,但此刻,它们正在初雪的天空下振动——带着韭菜香、薄荷味、松节油的气息,还有少年们不肯低头的倔强。而这,就是飞翔的意义。
第四章:翅膀与离别的和弦
深冬的阳光像块被揉皱的锡纸,斜斜地铺在教室窗台上。林夏的课桌上堆满集训资料,最上面压着片枯黄的梧桐叶——那是她从入选画作上揭下的,叶脉间还留着银色颜料的痕迹。
母亲说,去南方集训就别想再回家。她用铅笔在课表上画圈,笔尖穿过数学月考四个字,留下深深的划痕,但父亲在电话里说,他已经买好了去美术馆的车票,哪怕只能在展厅外看我的画。
我望着她手腕新结的痂——上周帮周延搬画架时蹭伤的,此刻正与旧烫伤重叠,像道渐次生长的翅膀纹路。周延突然把篮球砸在讲台上,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怕什么我妈说了,包子铺永远给你留蒸笼位,画累了就回来吃韭菜包!他甩着寸头,球衣上还沾着昨天比赛的草渍,再说了,陈默的获奖句子都印在美术馆手册上了,你不去谁给观众讲解‘薄荷味的翅膀’
暖气片在墙角发出咕嘟声,林夏忽然笑了,从抽屉里摸出个铁皮盒:给你们看个东西。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信笺,每张都画着不同形态的翅膀——有的缠着银杏叶,有的沾着粉笔灰,还有的被画在周延的篮球赛门票背面,这些是我给未来的翅膀,等我们考上不同的大学,就把它们贴在各自的宿舍墙上。
母亲的红笔在志愿表上划出刺眼的斜线,本地师范大学几个字被圈了三重:别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看张阿姨的儿子——
够了!我第一次提高声音,口袋里的美术馆手册硌着大腿,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是我写给世界的翅膀。
母亲的手悬在半空,指甲缝里的瓷砖粉末簌簌掉落,像场无声的抗议。她忽然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封口处印着我的获奖证书:你以为获奖就能改变什么信封被拍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响,画家的女儿在便利店打工,作家的儿子在补习班刷题,这才是现实。
我望着信封上的银杏叶徽章,突然想起林夏说的:现实是块砖,但我们可以用翅膀把它砌成通往星空的阶梯。母亲的消毒水味涌来,我抓起志愿表冲出门,校服口袋里的梧桐叶书签划破掌心,在雪地上留下点点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