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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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铃声响起时,林夏忽然转身,把片银杏叶贴在我胸口:这是翅膀的车票,无论多远,都能顺着叶脉找到彼此。她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茧——那是长期握笔留下的,此刻却像翅膀的纹路,清晰而坚定。
深冬的风穿过走廊,掀起她的马尾辫,我看见她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信笺,是写给母亲的:我终于明白,真正的翅膀,不是逃离,而是让瓷砖缝里也能长出薄荷。
毕业典礼那天,梧桐叶在风中纷纷扬扬,像无数只展翅的鸟。林夏在美术馆的集训通知上签了字,周延的志愿表上填了体育学院,而我,把南方美院的回执夹进了《挪威的森林》。
母亲没有来送我,却在我的行李箱里塞了包薄荷糖,包装纸上写着:别冻着。那是她第一次认可我的翅膀,用她独有的、带着消毒水味的方式。
我们在站台告别时,周延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看!迁徙的鸟群。它们排成的队列,多像我们刻在梧桐树上的名字,多像林夏画纸上的翅膀,多像陈默笔记本里的句子——那些曾被红笔圈住、被瓷砖碾碎、被松节油浸泡的梦想,此刻正结伴飞向南方,飞向有雪、有薄荷、有翅膀的春天。
火车启动的瞬间,林夏把信封塞进我手里,上面盖着今天的邮戳:到了再拆。风掠过车窗,带来她发梢的薄荷香,混着周延吹的口哨声,混着站台上飘来的韭菜包味道,混着远处美术馆传来的画展开幕铃。
我摸着信封上的纹路,忽然明白,青春从来不是单翼的飞翔。我们的翅膀,早已在彼此的画纸、笔记本、篮球上生长,在母亲的红笔、父亲的信、周延的口哨里生长,最终成为能够穿越风雪的力量。
而这,就是属于我们的、永不坠落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