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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井里埋着二十年前的茯苓。清荷摸着井沿的刻痕,这是我十岁那年刻的‘杀’字,现在被藤蔓盖住了。她舀起井水,里面漂着新采的茯苓,当年我以为,复仇就是让仇人血债血偿,后来才懂——她望向医塾里晾晒的茱萸,让他们活到离不开你的慈悲,让他们的子孙后代记住,举刀者终将需要医者的手来包扎伤口,这才是最狠的复仇。
阿茧指着井边的老槐树,树上挂着七十二个药葫芦:弟子们说,每个葫芦里都装着师父的故事。
清荷笑了,阳光穿过葫芦孔,在地上投出一个清晰的生字:他们该装的,是彭城的月光,兖州的砒霜,赤壁的火光——这些,都是让药更回甘的引子。
医塾外传来马蹄声,曹丕的使者捧着金册走进来:太后染了风寒,特宣医圣入宫。
清荷看着金册上的医圣二字,想起曹操临终前的召见:当年孤错了,不该让屯田客用砒霜……她摸向袖中给太后准备的药方,里面多了味养心的茯苓——不是毒,是真正的温补。
告诉陛下,清荷将金册递给阿茧,医圣不在宫里,在这彭城的枯井旁,在每个需要药的人心里。她望向远处的麦田,当年的屯田客后代正在耕种,记住,医者的药碾子,磨的不是仇恨,是让乱世回甘的引子。
终章
茯苓新芽(下)
暮春的雨落下来,清荷坐在药庐前,翻开陪了她二十年的药箱。底层的金箔上,彭城三百零七户的名字旁都画着对勾,最后一行写着:张郃,建安十五年卒于巴西,伤在右腹——当年那枚带槐叶的箭簇,终究让他记住了彭城的秋。
她合上箱子,箱盖上新刻的烬生二字,在雨中泛着温润的光。阿茧抱着新收的弟子们送来的茯苓,忽然指着药箱惊呼:师父,茯苓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