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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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嫂之谜

产后第七天,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空调风口吹出的风,像是浸满了冰碴,丝丝缕缕地往苏绾的骨头缝里钻。她眼神直直地盯着月嫂手中的奶瓶,那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仿佛是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双眼。苏绾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昨天明明挤了200ml母乳,为什么要喂奶粉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月嫂,像是要从对方躲闪的眼神里挖出真相。

月嫂的眼神慌乱地游移,刻意避开苏绾的视线,嗫嚅着：许先生说进口奶粉营养好,您……还是多休息吧。苏绾的视线扫向床头柜,那药盒的标签被撕得毛糙不堪,她一眼就认出,那歪歪扭扭的痕迹是许明泽的字迹。原本该摆放抗抑郁药的位置,此刻却静静躺着维生素C泡腾片,空气中隐隐弥漫着橙味,可在苏绾嗅来,那味道酸得刺鼻,就像她此刻酸涩又无奈的心境。

矫情许明泽斜靠在门框上,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保温杯里散出的西洋参味,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格不入。他似乎觉得这一切无比可笑,继续说道：我妈当年生完我三天就下地做饭,你现在有月嫂有保姆,还要闹什么说话间,他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苏绾的视线被吸引过去,置顶对话框赫然写着雨薇,消息框里躺着的那句明泽,我想你了,像一把锐利的箭,直直射进她的心窝。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嘴角微微颤抖,心中的绝望又添几分。

午夜时分,暴雨如注,像发狂的猛兽,噼里啪啦地砸破玻璃。苏绾轻轻摇晃着怀中的襁褓,试图哄孩子入睡。就在这时,阳台传来打火机咔嗒的清脆声响,那声音在雨夜中格外突兀。烟味夹杂着雨水的湿气,丝丝缕缕地飘进房间。许明泽的声音被电流拉得失真,却依旧清晰地钻进苏绾的耳朵：是女儿,医生说满月就能送养……她上次摔碎花瓶差点砸到雨薇,这种疯子活着也是累赘。

怀里的婴儿像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与绝望,突然大声啼哭起来,小拳头在空中无助地乱挥。苏绾下意识地摸向孩子的后颈,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凉得像碰着一片雪。她的心猛地一颤,那里有块朱砂痣,形状竟与她儿时画的红梅花一模一样。雨滴顺着窗玻璃划出一道道裂痕,就像苏绾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她静静地望着许明泽指尖那明灭的火星,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悲凉与绝望。原来从胚胎在自己腹中形成的那一刻起,母亲这个身份,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苏绾缓缓伸出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刀刃泛着冰冷的光,她将刀刃轻轻抵在掌心,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能随着这冰冷的触感消散。就在这时,婴儿的哭声突然变调,像是在恐惧,又像是在哀求。血珠从苏绾掌心滑落,滴落在襁褓上,洇出一朵开败的梅花形状。别怕,妈妈在。她低下头,温柔地吻去孩子的眼泪,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可在这温柔的表象下,她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声,比床头那胎心监护仪的声音更慢,更微弱,仿佛生命的火焰正在一点点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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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满月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