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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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宴乱
将军府内,那几株腊梅肆意绽放,金黄的花朵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苏绾静静地坐在檐下,百无聊赖地数着檐角冰棱融化后滴下的水珠,滴答,滴答,仿佛每一声都在敲打着她那颗逐渐冰冷的心。不远处,几个小丫鬟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苏绾的耳中。
你们知道吗林姑娘昨夜又留将军用膳了呢,而且还是鹿鸣轩的招牌菜蟹粉豆腐。一个小丫鬟压低声音,眼中满是羡慕与八卦。
可不是嘛,将军对林姑娘那可是宠爱有加,咱们夫人啊,怕是要被冷落咯。另一个小丫鬟附和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苏绾听着这些话语,心中五味杂陈。铜漏壶里的水,依旧不紧不慢地滴进接水铜盆,那单调的声音,就如同她在这将军府里日复一日、徒劳空等的时辰,漫长而又煎熬。
冬至宴上,热闹非凡。华丽的宴厅里,烛火摇曳,映照得众人的脸庞忽明忽暗。林挽月身着一袭精致的绸缎长裙,袖口绣着细腻的缠枝莲纹,她在席间轻盈走动,裙摆飘逸。不经意间,她的袖口扫过了苏绾面前的汤碗,只听得哗啦一声,滚烫的鹿肉汤瞬间泼洒在苏绾的手背上。
啊！苏绾忍不住痛呼出声,那钻心的疼痛让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然而,就在这时,她却听见裴沉砚焦急的声音：挽月,可烫着哪里了苏绾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裴沉砚神色紧张地握着林挽月的手腕,仔细查看,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林挽月手背上那寸许长的红痕,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心疼。而苏绾自己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已然泛白,却无人问津,仿佛她只是这热闹宴厅里一个无关紧要的透明人。
深夜,万籁俱寂。苏绾独自走进飘着阵阵霉味的库房,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清冷月光,她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手背上。不经意间,她碰到了木架上的半幅绣品,绣品缓缓飘落,落在她的脚边。苏绾低头看去,竟是一件白底红线的婴儿肚兜,上面绣着尚未完工的蟠龙纹。那针脚歪歪斜斜,不难看出原主当初绣制时的满心期待与慌乱,甚至在一些地方,还留着指甲掐出的血点,那是原主对未来孩子的憧憬与执着。
苏绾看着这肚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心中涌起一阵悲凉。她伸手猛地将肚兜撕烂,碎布如雪花般飘落。就在碎布纷纷扬扬落下的瞬间,苏绾突然看见,在那清冷的月光里,竟隐隐浮着一幅画面：现代,女儿被送走时,襁褓上绣着的那朵梅花,与眼前这蟠龙纹同样刺目,同样刺痛了她的心。
夫人可是在可惜就在苏绾沉浸在痛苦回忆中时,看守库房的老嬷嬷那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将军吩咐过,您房里的炭火要比林姑娘的少半笼。老嬷嬷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漠与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