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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堂蒸腾的雾气裹着豆沙香撞进禅房时,我正用放大镜研究陶碗上的爪印。云团突然叼走我的橡皮筋,尾巴卷起昨夜抄的《妙法莲华经》残页。
至少把注释还我!我追着猫影撞开吱呀木门,正巧跌进晒经场。七岁的小沙弥忘忧踮脚晾经卷,僧袍下露出皮卡丘袜子:苏施主,云团师父说今天该拍我的拜师礼。
我愣神的刹那,三花猫已经端坐在青石案上。它爪下压着块鱼形松烟墨,尾巴有节奏地敲打装裱用的糨糊碗。老住持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腕间佛珠掠过我手中的相机:苏作家可知,青檀寺的猫都会选徒弟
快门按下的瞬间,云团突然跃上忘忧光溜溜的脑袋。小和尚手忙脚乱托住滑落的经卷,猫咪爪子稳稳勾着他的衣领。取景框里,金红枫叶正巧落在小沙弥头顶的戒疤上,像是给皮卡丘戴了顶会发光的帽子。
这是云团选的第五代猫僧。老住持笑着解开袈裟暗袋,掏出个系红绳的木鱼槌,昭和三年,妙音法师的虎斑猫选中了战乱中失明的孤儿。
我跟着他们穿过回廊,云团的尾巴尖始终勾着我的相机带。藏经阁深处的桐木匣里,整整齐齐码着历代猫僧与灵猫的合影:大正年间的黑白照里,白猫蹲在小和尚肩头舔香油;平成初年的拍立得上,三花猫正在抓电子木鱼的开关。
暮色染红飞檐时,我摸到匣底尚未显影的宝丽来相纸。云团忽然叼来朱砂笔,在空白处按下个梅花爪印。窗外古梅枝无风自动,花苞裂开的声音惊落了瓦当上的雪。
明天该酿梅子醋了。老住持往我掌心放了把青铜钥匙,西斋房第九个樟木箱,或许能找到下联。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二十三个猫爪状的铜铃突然在梁上摇晃。月光切开尘封的黑暗,箱底泛黄的宣纸上墨迹如新:——五福乘云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