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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着镜子中已经半透明的自己,陈默知道,时间已经刻不容缓,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生命的倒计时。他裹紧身上那件破旧的外套,像个幽灵般匆匆冲出医院。外面的街道冷冷清清,晨风吹在他身上,如同锋利的刀片,割得他脸颊生疼,也让他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来到街角的当铺,心中满是犹豫和不舍。他缓缓摘下婚戒,那枚婚戒,是妻子临终前紧紧攥在手心的遗物,承载着他们多年相濡以沫的爱情与无数美好的回忆。那是他们结婚时,陈默用自己辛苦攒下的钱为妻子买下的,虽然并不昂贵,但却是他们爱情的象征。当铺老板坐在柜台后,眼神中透着精明与世故,接过婚戒,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他狐疑地盯着陈默,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镀金的最多五百。
这……这怎么可能……陈默瞪大了眼睛,想要争辩,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看着那枚婚戒,想起了妻子临终前那深情的目光,心中一阵刺痛。但此刻,为了女儿,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忍下这口气,默默收下那五百块钱。他将钱紧紧地攥在手中,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转身离开了当铺,脚步沉重而又蹒跚。
离开当铺后,他又在二手平台挂出了所有家当：那辆伴随他多年,跑遍了大江南北,见证了他无数汗水与疲惫的老式货车；亡妻生前最爱的钢琴,曾经,妻子总是坐在钢琴前,弹奏出悦耳的音符,一家人围坐在旁边,欢声笑语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还在眼前,却又如此遥不可及；甚至还有女儿的周岁长命锁,那是他送给女儿的第一份珍贵礼物,承载着他对女儿满满的祝福和期望。
傍晚时分,陈默蜷缩在天桥下,周围的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却没有人在意这个落魄的男人。寒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钻进他的衣领,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手中紧紧攥着数好的零钱,五千三百块,这点钱与20万的手术费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微不足道。他望着手中的钱,心中的绝望如同这黑夜一般,无边无际,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小樱,爸爸该怎么办……爸爸真的快撑不下去了……陈默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那些星星,在他眼中,仿佛是遥不可及的希望,看似璀璨,却无法照亮他此刻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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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默陷入绝望的深渊无法自拔,感觉自己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时,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震动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药研所的警告弹窗血红刺目,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透明进度95%,请立即返院终止实验！】看到这条警告,陈默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手机差点从他手中滑落。
他抬起头,望着女儿病房的方向,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那已如雾气般稀薄的双腿更加模糊,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这月色之中。颤抖的手指划过相册,六岁的小樱戴着呼吸机,那张小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疲惫,但她依旧努力地冲镜头比着剪刀手,睫毛上还挂着尚未擦干的泪珠。那可爱又坚强的模样,让陈默的心都碎成了无数片。
爸爸变成风,也能给你筹到钱。他喃喃自语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与不舍。在极度的绝望与挣扎中,陈默点开了暗网最后一条交易记录——【自愿签署器官捐赠协议,预付20万,立即生效】。当他点击确认的那一刻,仿佛听到了命运沉重宣判的,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为了女儿,他别无选择,哪怕这是一条通往无尽黑暗的道路,他也愿意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