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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陈默翻出压在箱底的旧相册。泛黄的照片里,22岁的林悦穿着租来的婚纱,在出租屋的窗台前笑出梨涡：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房子,有阳台,能种你喜欢的多肉。那时的他刚入职,工资微薄,却觉得未来充满希望。
第二页是创业失败后的合照,他蹲在城中村的巷口,林悦蹲在旁边,手里举着刚买的烤红薯：没事,我们年轻,有的是机会。她的羽绒服袖口磨得发亮,却把热气腾腾的红薯塞进他手里,自己啃冷硬的馒头。
最后一页是去年冬天,他第三次创业失败,在酒吧买醉,林悦冒雪来接他。照片里他醉得人事不省,林悦的围巾掉在地上,头发结着冰碴,却仍用尽全力架住他。而那天,正是她确诊肺癌的日子。
陈默的手指划过照片上林悦的脸,突然想起当铺老板的话：她的时间,早被你透支了。原来,那些他以为理所当然的付出,那些她默默扛下的压力,早已在无形中偷走了她的时间。
在看什么林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慵懒。陈默慌忙合上相册,却看见她正对着衣柜镜子试穿连衣裙——那是他去年想买却买不起的款式,此刻穿在她身上,竟像量身定制。
好看吗林悦转身,裙摆扬起,露出修长的小腿。陈默愣住了,这具身体,分明是他们新婚时的模样,而他自己,却像个垂垂老矣的旁观者。
过来。林悦突然伸手,眼中闪过狡黠,像回到了恋爱时的调皮模样。陈默走近,她突然踮脚吻上他的唇,温热柔软,带着牙膏的薄荷味。可当她的手指划过他的白发,笑容突然凝固：对不起,我不该自私地典当时间,让你承受这些……
陈默抱住她,感受着她年轻的心跳：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些年,我总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直到失去才懂珍惜。他吻去她的泪水,轻声说,现在换我来爱你,用剩下的每一秒。
窗外,雨声渐歇,陈默听见自己手腕上的沙漏纹路发出细微的滴答声——那是时间流逝的声音,也是爱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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