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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娘们儿家,小脚扭扭的,医院离这里好几十里,怎么走
田有才耷拉下脑袋不再说什么话了。可是玉英娘的哀怨的痛诉才算刚刚开始。
你成天价跟在孙忠义的腚后头跑,闻他的屁、闻公社干部的屁闻了一辈子,得什么好处了吗把个小孩都耽误得……
你真是——岂有此理!田有才把烟袋锅儿在桌子腿上嘭嘭地磕了两下,然后把烟袋包子往烟袋杆上一缠霍地站起身来。
玉英娘仍不依不饶,伸出右手食指,你又要死哪兮这个家……
玉兰慌忙站起身来去拉住父亲,同时转过脸来对母亲说:娘,你就少说两句吧。眼下最要紧的是商量一下她二姨的事。
田有才这才复又坐下。玉英娘虽然满肚子的怨愤,但是气归气,吵归吵,重大的事情还是得田有才说了算,还得由田有才决断、做主。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这可怎么办哟带着哭腔的声音低沉得近乎于叹息。玉英娘说罢撩起大襟衣角去搌拭眼睛。
噩梦中醒来的玉英听到十来岁羊羔疯这几个字眼儿无异于遭遇了一场晴天霹雳。她一阵眩晕险些背过气去。她感到头和心脏同时被谁用钝器猛击了一下,整个身体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瘫在床上;眼里的泪水像两条决堤的河,汩汩涌出她的眼眶,然后再顺着她眼角和耳鬓汩汩流向她脑后的枕头。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只瞒着我一个人。玉英这样想时,眼泪就流得更欢了。她双肩不停地抖动、胸部急遽地起伏着,牙齿紧紧地咬住被角,好把声音堵在嗓子眼儿里、化号啕为无声的呜咽。
但是父母间的争吵和埋怨还远没有结束。母亲永远都是满心的幽怨和愤恨,一旦开口,犹如刚刚疏浚的河流。父亲则针锋相对。他所读过的四书五经,乃至后来开会、学习中所积累的知识、锻炼的口才,在与母亲的对峙中全部都派上了用场。玉英从懂事时起就幻想着有一天能逃离这个家庭。然而该上学校读书的时候她得在家里照看妹妹玉芹;后来玉芹大了,不需要照看了,并且这时候恰巧村里又有办起的识字班、夜校,可父母却又说这么大的闺女晚上不能出去。就这样,玉英大字不识一个,能够逃离的途径被一个又一个地截断了,最后只剩下了婚姻这一条路。然而谁又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