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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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开始敲打橱窗,婚纱在水痕后变得扭曲,头纱垂落的弧度像母亲扬起的眉梢。她数着裙摆上的珍珠,忽然想起沈砚说过,真正的珍珠是蚌壳用疼痛磨出来的,而橱窗里这些人造珠,不过是流水线的产物。手机弹出第三条消息,来自沈砚:今晚暴雨,老槐树的槐花又落了。记得带伞,你的舞蹈鞋还在公益班。
末尾跟着个笨拙的手绘雨伞,是用手机备忘录画的,线条歪歪扭扭,却让她想起他在黑板上写的粉笔字,每一笔都带着温度。
玻璃上的水痕忽然汇集成河,冲散了婚纱的金边。林夏抓起磨旧的帆布包,任雨水打湿新买的绣花布鞋——那是母亲让管家从苏州定制的,鞋头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她跑过三个路口,在老槐树底下停住,看槐花混着雨水在地面铺成白毯,忽然明白沈砚说的破茧是什么意思:不是撕裂蛹壳的粗暴,而是积蓄力量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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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少年宫的纸飞机
小城的春天总是带着潮湿的泥土味,林夏蹲在少年宫后巷捡被雨水打湿的纸飞机。二十六架载着留守儿童心愿的纸飞机,每架机翼上都用蜡笔写着字:希望奶奶病好想见到爸爸想要新书包。最大的那架折得最工整,机身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是小雨送她的生日礼物。
需要帮忙吗带点沙哑的男中音从头顶传来。穿洗旧牛仔外套的男人已经蹲下身,指尖灵活地捏住机翼残缺的纸飞机,袖口的粉笔灰簌簌掉落,在潮湿的地面画出细小的白痕。他手腕内侧有道淡褐色的烫伤疤,后来林夏才知道,那是给孩子们热牛奶时留下的。
这种天应该用防水彩纸,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到夹着彩色便签的那页,下次可以去文具批发市场三楼,那里有卖200克的肯特纸,每张贵两毛钱,但能扛住中雨。说话时他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睫毛投下的阴影,像蝴蝶收拢的翅膀。
林夏抬头,撞见一双带着笑纹的眼睛,眼尾的细纹里还卡着没擦干净的红墨水——那是批改作文时留下的印记。他胸前的萤火虫公益工作牌褪了色,别针位置歪向左边,像是被无数次摘下又别上。当他伸手递过修复好的纸飞机时,她注意到他无名指根部有层薄茧,是握粉笔太久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