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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带的盛夏
生物实验室里,排风扇正不知疲倦地嗡嗡作响,发出单调又沉闷的声音,试图驱散室内那股混合着各种试剂的奇怪气味。那气味里,有酒精的刺鼻,有福尔马林的诡异,还有不知名试剂的酸涩,交织在一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林柚坐在实验桌前,双眼无神地盯着培养皿里游动的草履虫,那些微小的生物在透明的液体里漫无目的地穿梭,可林柚的思绪却早已飘远。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三年前的场景,像电影般在玻璃器皿上缓缓重映。
那天,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医务室的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雨幕中,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灰色的纱笼罩着。江小舟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因化疗而脱发的头皮泛着青白,显得格外脆弱。但她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倔强与温柔,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把美工刀,正小心翼翼地在玻璃药瓶上刻下海浪纹。她的手腕灵活得像个技艺娴熟的艺术家,每一刀都刻得那么认真,仿佛在雕琢一件最珍贵的艺术品。
等台风过了,我们把这个埋在操场,就当是我们的秘密宝藏。江小舟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脸上还挂着一丝憧憬的微笑。林柚还记得当时自己用力地点头,满心期待着那个和朋友一起埋下宝藏的时刻。那个画面,深深地刻在了林柚的脑海里,无论时间如何流逝,都无法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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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同学苏漫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把锐利的刀,瞬间刺破了林柚的回忆。林柚猛地回过神,看见苏漫正站在身旁,手里拿着移液管,正吸取着双氧水。就在这时,苏漫的袖口不经意间滑落,露出手腕处淡粉的缝合疤痕。林柚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小舟最后一次化疗后,同样的位置留着一个蝴蝶结状的缝合线,那是她亲手为小舟包扎的,当时还安慰小舟说,这是勇气的勋章。
你总在透过我看别人。苏漫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突然凑近林柚,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苏漫的呼吸间有和小舟相同的橙花香,那股熟悉的味道让林柚的心跳乱了节奏,上周四你在图书馆《海蒂》第32页夹了糖纸,昨天往高二(7)班信箱投了七封信。
林柚听到这些话,手中的盖玻片瞬间裂开一道细纹,那清脆的开裂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那些都是她与小舟之间独特的暗号,只有她们能懂的小秘密,此刻却从苏漫淡褐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浮出来,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远古昆虫,无处可逃。林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眼神里满是震惊与疑惑,只能呆呆地看着苏漫,仿佛在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谜题。
苏漫见林柚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实验桌前。林柚望着苏漫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愈发浓烈。她不明白,这个叫苏漫的女生,为何会知晓她和小舟之间的秘密,那些只有她们才懂的小默契,究竟是巧合,还是背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林柚的脑海里思绪翻涌,却理不出一丝头绪,只能暂时将疑惑压在心底,继续手中的实验,可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小小的培养皿上。
错位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