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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他扬起右臂扫落茶盏的刹那,我在他被撩起的短袄下面,发现了枪套。准确的讲,是枪套的下半部分。我判断,那应该是晋造的45英寸毛瑟式手枪,俗称盒子炮的那种。但这种枪由于比较大,原配的枪套都是木制的枪盒,而他后腰上的却似乎是硬牛皮制的,褐色,泛着冷光。我刚进警察厅进行枪械培训的时候就深入了解过这种国产枪,是山西督军阎锡山的军工厂山西机械局生产的。一般这种枪都是用枪套带子斜跨在肩膀上,也就是说,是挂在衣服外面的,而韩振堂却把它裹在了短棉袄里面,不知是何用意。一方面多少显得有些滑稽,再者使用起来也不方便。因为每次掏枪都要掀开棉袄后襟。
可能是韩振堂觉着当着首次见面的客人摔茶盏有些失态,于是又拍了一下桌子,再缓缓坐下,长吁了一口气,随后低下头,望着脚前的那一块地面呆呆的发楞,啥也不说了。
从韩振堂的这种表现来看,一方面说明这位韩家当家人自制力还是很强,发泄之后知道适时收敛,再一个,是不是也能说明董老板所说的马佐良跟他儿媳妇有染这件事未必属实而且,佐良之死是否也与他韩振堂无关
几个下人忙着清扫地上的碎瓷片当儿,恩泰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俩便悄然起身,蹑着脚步,走出客堂,回到了师傅身边。
昨天夜里,师傅悄悄地跑出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挨了一枪这无疑是恩泰和我最急于了解的大问题。沉沉睡了一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师傅醒了。
去,给我弄点儿吃的来。睁开眼睛就要吃,这肯定是好事。恩泰出去叫吃的,我赶紧抱了床被子抵在师傅背后,扶着慢慢斜靠稳当了,然后倒了一碗热水,师傅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再倒一碗,又灌了下去,然后一抹嘴,长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像是将积郁在心许久的什么恶气给吁了出来。
当警察的就是经折腾,昨晚上一夜未睡,并且还受了枪伤,失了那么多血,只是今天白天睡了一天,就缓过劲儿来了,没准今晚假如还有事儿,他还能再折腾一夜呢!不过但愿别再有事儿!
师傅,您闻到一股子尿罐子味儿了吗挺淡的,这屋里屋外全是这味儿。我放好茶碗,坐在炕脚上,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么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