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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土陶黑茶壶,壶鼻上挂着两根粗铁丝,三只陶制茶碗,来人手拎着铁丝,咕咚咕咚往茶碗里倒满了茶水。恩泰仍在打着呼噜,也没人去叫醒他。我端起茶碗,先就灌下去一大口。茶有点烫,一股茉莉花茶的香气,只是过嗓子眼的时候有点涩,似乎没有在北平平常喝茉莉花茶的时候那么顺溜,可能是这茶泡得较浓的缘故。
师傅一开始只是用眼角瞄着我喝,自己并没喝,过了一会儿,瞅着我一切正常,这才端起碗,一口一口,像是在品尝似的,一边还吧唧吧唧咂着嘴,慢不经心的,将一碗茶喝光了。旁边人立刻又续上一碗。只是我发现,旁边人续第二碗的时候,抬起左手,托住了壶底,跟拎铁丝的右手合作,将茶壶上下晃荡了一下,然后才续的第二碗。那晃荡的手法极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在师傅低头放碗的一瞬,所以师傅应该是没发现茶壶被晃。当师傅再喝下去一口之后,我就发现事情不对了。师傅先是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坐下,又站了起来,这次就不坐了,而是开始在屋子里走动,一边来回踱步,嘴巴里还一边叽里咕噜地说话,像是魔症了似的。而我也感觉了不对,自己浑身无力,大脑仿佛正在慢慢离开身体,在上浮,在飘荡,但两眼还是在盯着师傅,看到他好像越走越快,越来越烦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说的是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像是从遥远的山谷传过来的回声,嗡嗡嗡的,直到我彻底失去知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眼睛尚未完全睁开,鼻子里首先就闻到了一股药水味,仔细嗅嗅,似乎是酒精和双氧水混合的气味,很浓,在北平的医院里常有的味道。我判断,自己应该是在医院。用力再用力睁开眼,看到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一左一右俯视着我,竟然是郁元清和党彩云。再有就是站在他们身后的医生和护士。
你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过来了。彩云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在哪儿师傅他们怎么样了我努力想坐起来。护士过来扶住我的颈部,党彩云递过来一只大枕头。
这是我们的野战医院。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灭了那帮日本人,你们恐怕早就被害死了。郁元清道,脸上带着微笑。
日本人他们不是无政府主义组织晦鸣社的吗我吃了一惊。
你们上当了。晦鸣社那些人会绑架你们吗他们是南满铁路特别调查科的特务,全部都是川村竹治的手下。郁元清道。